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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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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实话,几人里,我与燕离之间堪称得上“虐恋情深”,一开始被虐的是他,后来被虐的就是我了。这所谓的现世报便是如此,我曾经加诸他身上的,后来都一样样还回来了。甚至我扎在他身上的那几下,他也记仇地一一扎了回来,位置估计丝毫不差吧……我把他扔水里冻着,他也把我扔药汤里煮着,我撒了他一把春风一度,虽然他没有撒回来,但治病那段时间,他确实没少趁着其他人不在时挑逗我。作为一个称职的大夫,他可以心无邪念地在我身上按按捏捏,可我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有感觉有反应的啊,可他定了我的穴道,让我欲火焚烧只能若等闲,他则凉凉在一旁道:“戒色。”
那番景象,与当初在白虹山庄我对他所做的一切,几乎丝毫不差……

我又不像墨惟是个受虐狂,他若总是那样对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他若只是虐虐我,我大概看在他救命之恩的份上,也就大度地手一挥:算了,不计较。

可是他那人啊,有些小动作又如何逃得过老爷我的法眼。

那时大病未愈,时有反复,整夜整夜的都是他守着我身边,衣不解带地伏在床边,几乎我一动他便醒了,他一醒第一反应就是抓住我的手腕搭了上去,嘴里无意识念道:“怎么了,还疼吗?”

我看着他惺忪的睡眼,明显还处于梦游状态中,于是轻轻回道:“我不疼了,你睡吧……”

他大概也没听到我的话,许久之后,许是我的脉象稳定,他才松了口气,松开手继续伏在床沿上小憩。我看着烛光下他有些憔悴的侧脸,心里总不免酸胀得厉害,那种疼痛在旧伤作用下,被无限放大了吧,所以当时便想,好吧,以后不管他怎么对我都好,我不跟他计较便是了。

醒来后第二个月,渐渐能下床走几步了,他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不过总是远远跟着,冷嘲热讽着刺激我,莲儿半扶着我,我索性卸了力道,哎呦哎呦叫着往莲儿身上倒去。他立刻变了脸色赶过来,熟练地掏针往我身上扎。看他那神色,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做委实不厚道……

而他果然生气了,拂袖而去。

莲儿说:“老爷啊,这怎么能装呢?燕公子是真的担心您啊!”

我也后悔了,那天夜里,他冷着张脸把我扔药汤里煮着,不像往常那样跟我斗嘴。我腆着脸没话找话,使劲赔笑,他只用鼻子回应我……

后来他帮我擦干身子,把我抱到床上时,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拽住他的脖子,怒瞪道:“我都低声下气到这地步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要低声下气是你的事,我高不高兴是我的事,你的事关我什么事,我的事又关你什么事!”他终于说了当天晚上第一句话,抱着我的手蓦地紧了一下。

“不关你的事你干嘛那么尽心尽力照顾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我知道你的血金贵,有必要灌我喝那么多吗!你这人小肚鸡肠,我就骗了你一下你就翻脸,我喝你那么多血你是不是要追杀我到下辈子!”

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又倏地涨红,像被揭穿了秘密一样愤怒又尴尬。“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好!”我气急笑了,“你放我下来,我现在不需要你照顾了!”说着便在他怀里挣扎起来,用力推他,他晃了一下,站立不稳,腰眼在桌角尖上狠狠磕了一下,估计真疼得厉害了,他的脸色都变了,手一松一送,我便要摔到床沿上,他一惊,急忙又扑上来,在我腰上一送力,我往床内侧滚去,他小腹在床沿上又撞了一下,也滚上床来,顾不上自己的伤,伸手便把我往怀里带,急问道:“你撞疼了吗?”

我便直直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额头在墙上是撞了一下,也不重,至少跟他比起来,这简直连轻伤都算不上。我看他疼得嘴唇白了,伸手碰了碰他的唇角,愣愣道:“你痛不痛?”

忘记谁先主动吻上的,只记得过程有些呼吸困难,结果心跳得厉害,我这满嘴满身的药味不知道有没有苦着他,不过他大概也习惯了这种淡淡的苦涩味,我却在他唇齿间品到了凉凉的薄荷味……我看似平静地抱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前,其实心里抓狂大吼:死了死了,又招惹了一个……

招惹,就招惹了吧……

还能怎么办吗?没有人比他更冤家了,我闷声道:“我大概是前世欠了你的……”

他嗤笑一声说:“你说反了吧!”环在我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他的声音骤降了八度。“以后不可那样骗我!”

我立刻保证,以后绝对不骗人!事实证明,我的保证,好像从来没有一次生效过……

可我也明白,有些事不能骗,有些事不能真骗。这就跟某些童话故事一样,你就不该给孩子讲,因为他们会当真,而他们一旦把这虚假的故事当真,这就成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欺骗。童话是给我们这种成年人看的,因为我们都清楚,什么是真,什么假,心照不宣地乐呵一下,彼此默契配合,也就足够了。

那以后,我就没再利用他们的感情装病。只有在明确知道他们不会上当的情况下,我才会骗他们。这听起来有点奇怪,那么微妙的关系,不是局中人,大概也难以理解吧。

墨惟问我对燕离的感觉,那大概可能也许就跟燕离对我的感觉一样,又爱又恨,牙痒痒恨不能互相欺负一番吧……

那一夜之后不久,燕离就正式成了我们家老五。那时候,这个消息并没有在家中引起轩然大波,四个公子平静接受,甚至唐三都没有表示出一点点不高兴,我以为那是因为我的小命捏在燕离手中,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对此表示出一丝一毫的不满。现在想想,可能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以我曾经对燕离的所作所为,他会同意当小五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这么一分析,我之前的推测就更合理了。

一定是,我和燕离,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右拳一击左掌,恍然道:“一定是这样的!”

墨惟停杯抬眼看我。“你有结论了?”

“嗯!”我用力点头。“一定是曾几何时,我被人下了烈性春药,兽性大,好心要救我于水火的燕离一个不慎被我扑倒,**于我让他觉得很是伤情,于是匆匆而别,我醒来后记忆全失,他觉得更加难堪,别扭劲作,索性把这事隐瞒了下来,但是其他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不过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一场虐恋情深终于还是有了大团圆结局!”

墨惟淡定地擦擦喷出来的茶水,面无表情道:“很好,你的想象力。”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这就是本狗血台言的剧情吧……)

“你太妄自菲薄了。”墨惟认真道,“这么狗血的故事不适合你,真的。”

“那是怎样?”

墨惟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么私人的事,我就不是很清楚,但就算用脚趾头想,我也可以确定绝对不是你脑袋瓜子里想的那一回事。”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到底我跟燕离有没有做过那档子事啊!”

“我说。”墨惟又叹了口气,“你纠结这个做什么?有没有都一样,过去没有,你现在补上不就得了?”

对哦……他都说我可以行房事了,难道他是在暗示我……

我们家燕小五啊,别扭脸皮薄,口是心非。他一不愿意承认关心我,二不愿意承认喜欢我,就好像先承认了就输了。好吧,这个头,就让老爷我来低吧。说什么先爱上就输了,输就输呗,如果彼此喜欢的两个人之间一定要有一个输赢,那除却像我家燕小五那样别扭的(不排除历史因素),还有哪个真正喜欢对方的人会忍心看对方输?应该是抢着先输吧。若都这般计较输赢,那结果爱情这场游戏里,就不会有赢家。

这世上须有我这般厚黑到了极点的女人,才能以退为进,以输为赢!

如此想定之后,我长舒一口气,眼前豁然开朗,对墨惟的好感度上升了几个百分点,于是八卦劲也上来了。我手托着腮,上半身往他那方向探去,眉毛挑了挑,笑眯眯问道:“既说完了我的问题,那该轮到你了。”

我严肃认真问道:“你跟方小侯爷是什么关系,还不从实招来!”

择日不如撞日,来吧!

墨惟是个断袖,帝都人都知道。

虽然墨惟经常出入芝兰阁——帝都最大的小倌场所,是小倌口中的妙人,倍受欢迎,但在朝中,在多数正道人士眼中,他就是个不入流的人,他喜欢的人,都不喜欢他。就像那个御史大夫韩歆。

听我这么问,他怔了一下,随即道:“我和方小侯爷?什么关系?”

“对啊!”我连连点头,“为什么他死揪着你不放?为什么你也老针对他,莫不是你们看对眼了,有缘千里来相会?”

墨惟默默地叹了口气。“我和方小侯爷,没有关系……”

这话听着,好生耳熟。

嗯,师傅也那般说过。

我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复又问道:“那日在酒楼,我遇到个自称神棍的刘澈,哦不,是自称刘澈的神棍。”我顿了顿,抬眼观察墨惟,这家伙八风不动色如山。“那刘澈,跟方小侯爷长得,倒是有几分相像。”

“哦?”墨惟挑了挑眉,仿佛来了兴致,问道:“什么模样?”

“二十岁左右,身形颀长,有些清瘦,长得倒是挺秀雅无害的,不像方小侯爷那样让人一看便知是个纨绔子弟。”

“是嘛……”墨惟缓缓道,“可能人有相似吧……”

“我自然知道世间万般巧合,便是天南地北也可能找得出九成相似的两个人。”我幽幽一叹,“可是,那日我偶遇方小侯爷,他曾给我一封信,让我送给一个叫做姓刘的人,都是姓刘,我想,总不至于有太多巧合了吧。”

“刘乃国姓,姓刘的人多了,怎么不能是巧合呢?”

“你也说了,刘是国姓啊,方小侯爷的母亲姓刘吧,小皇上也姓刘吧,”我掰着手指头数,“我就在想,这个刘澈,看上去隐藏着丝丝贵气,会不会也是皇家的人……”

“若是,如何?若不是,又如何?”墨惟依旧声色不动,捧着茶碗悠悠问道。

“若是,我想还是搬家吧,陶二也说了,闽越国蠢蠢欲动,方小侯爷又恰巧来了此处,还有你。”我抬眼望他,“我仔细想过,你可别告诉我,你来这里纯粹是跟韩歆斗气,据我所知,你是个流氓胚子,人家韩歆虽然冷面冷心,却还是副菩萨心肠,要么直接渡你上西天,要么有容乃大不与你计较,何至于用这么迂回的手段贬你至此。便是打压,也该左迁到西南不毛虫国,而不是来洛城享福。所以你来这里,必有所图谋!”

墨惟笑吟吟地望着我,待我说完,他伸手我在脸颊上摸了一把,不轻不重掐了一下。“小玉儿,流氓胚子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不觉得心虚吗?”

我叹着气心想,必然是小时候师傅忙,对我疏于管教,让我整日跟着墨惟厮混,对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产生了致命的不良影响,流氓,都是从娃娃抓起的。其实我想,我跟墨惟还是挺像的,这也是我不自恋的原因之一。

“你别岔开话题。我正严肃着呢!”我拍开他的手,不悦地搬着椅子坐远了。自从脸上肉多了之后,人人都喜欢捏我。

“嗯,你猜得**不离十。”墨惟轻轻点了个头,“我也不能跟你说太多,此事涉及绝密任务,泄露了会有什么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我对朝廷那档子事没什么兴趣。”我摆了摆手,不屑道,“只不过对这些明争暗斗打打杀杀的事很是不屑。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你若明确告诉我此地有害,我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了。”

“小没良心的东西。”墨惟哼哼骂了一句,眼里却带着笑意,“就这么把师伯一个人扔下了?”

我笑嘻嘻地,“师伯,你这上半辈子注定了孤身一人,下半辈子,你也就习惯了吧。”

墨惟几乎要作西子捧心状了,最后只是扶住了桌角,凄楚地摇摇头。“师门不幸啊……”

看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准备告辞了,站起来整了整衣衫,我又好心劝了他一句。“墨惟,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找到个合适,还是洗洗嫁了吧。我师傅,你是不要肖想了,韩歆也是不可能的,人之一生,很多时候不能讲究,只能将就。”我拍拍他的肩膀,颇有些怜惜他大龄未婚,“总是使用左右手,对身体也不好。”

墨惟看着我直笑,笑得有些胃痉挛的模样,喘着气道:“果然当了人妻子说话就越没尺度起来了。得了得了,东篱醒来该找你了。”

看,师傅的作息时间,他也是铭记于心的。莫怪我防着他啊……

其实有句话我始终不肯承认,我确实很讨厌墨惟,可微妙地也挺欣赏他,若要定位我俩的关系,那大概就是忘年之交,蓝颜知己,即我前面所说的:闺蜜。

墨惟想必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瞧他一脸纠结模样,送我出门的时候嘴角都是抽搐的。

“我以后后门就不拴上了,欢迎你随时来打扰。”他笑眯眯地说。

我捏着衣袖故作冷艳高贵。“老爷我很忙的。”

他笑了笑,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小丫头!”

我这都成家立业了,他还是拿我当小丫头,真是伤自尊。

往回走这一路上我都在想,老爷我复出之后第一次,还是献给默默奉献,把我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燕五吧。可是要怎么开这个头才显得顺其自然理所当然呢?

我脚步拐着往燕园走去,才到门口便被一阵风似的刮出来的燕五撞倒了,哎哟一声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我疼得眼泪哗哗,仰头看他。“你做什么跑这么快?”

燕五急忙把我扶起来,手掌落在我臀上轻轻揉了一下,眼里有焦色。“撞疼了吗?”

我心里一动,莫不如就这样顺势了?我扶着他的手臂往他怀里靠去,软软道:“疼……”

谁料到,他竟把我推了出来,说道:“我屋里有药,你自己取了让乔四帮你擦,我有急事出门几天。”说着松了手,又一阵风似的跑得没了影……

我站在燕园门口,呆滞了许久,一阵风吹过,蓦地有些冷了……

感觉就像被遗弃了似的。

到底什么事,他跑得这么急,还要出门几天?

我忧郁地离了燕园,回乔园,便在乔园门口和师傅遇上了。师傅正洗砚台,见了我便问道:“玉儿你去哪里了?”又道,“怎么满面愁容?”

我仰天一声长叹,走过去抱住师傅的腰,默默蹭了蹭。“屁股疼……”

这是屁股疼引起的心疼啊……

师傅失笑,一手搂住我。“撞倒了?”

我闷闷地点点头,“燕五说,他要出门几天。”

“我知道,他刚让人来报过信了。”

我仰头看师傅。“他去哪里,做什么?”

师傅往屋里走,我也跟着进了屋。

“没有细说,似乎事关师门。”

燕五的师门?

我只知道他向来独来独往,还以为他是自学成才,原来还有师门呢!

“陶二知道吗?有派人跟着去吗?问题严不严重,我看他挺焦急的,一个人周旋得过来吗?”

师傅瞥了我一眼,微笑道:“陶二与燕五亲如兄弟,你考虑到的,陶二自然也会考虑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哦……”我的计划,就这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到了晚间吃饭的时候,又听莲儿说陶二也跟着去了,我才想,这件事只怕不简单了……

“三儿,你知不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我停了筷子问唐三。

他回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秘密。”

我噎了一下,道:“就是燕五啊,他师门到底怎么了?”

唐三喝了口汤,淡淡道:“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江湖有规矩,别人师门的事少打听。”

我郁闷道:“怎么说也是我的人,生了什么事都不能打听一下吗?”

“你操什么心?”唐三疑惑地望了我一眼,“有二哥出马还需要你操心吗?”

“此言差矣。”我托腮叹道,“就是竟然逼得他出门,我才不放心。”

乾元二年,注定是多事之秋啊……(友情提示:注意“乾元二年”)

饭桌上只有我和师傅、唐三、乔四,人少了,吃的不是饭,是寂寞,连小油鸡都没有平时那么可口了。我想这许是小油鸡对命运无力的抗争,它所能做的一切就是让自己变得那么不好吃一点,而老爷我啊,一直都只能是那么香喷喷,啧~

如今陶二不在,家里人都听师傅的。感觉失了陶二,家里就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蓦地没有了安全感。师傅让唐三负责园子里的防卫工作,检查过机关阵法才回屋休息。我被乔四领走了,贴身保护,临走前,我又让莲儿搬去沈园保护师傅,自然莲儿不可能如我一般蹭师傅的床,她睡外间。

不知怎的,隐隐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我深刻感觉到,陶二就是那遮风挡雨的屋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若没有了屋檐,你这颗头就未必能保得住了。

莲儿另外支使了个丫鬟来伺候我沐浴更衣,按着燕五之前的吩咐,药浴也减半了,因此我难得洗了一次花瓣澡,睡前一碗药也免了,我喝了半碗热牛奶,终于不是满嘴满身的药味了,我舒服得直想叹气,靠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看乔四,他正收拾着白天的工力课,我走过去捡了几张来看,越看越心惊……

“四儿,这都是你今天写的?”我的手有些抖。

他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就我手中几张纸,每张纸上的字体都不同,但是分时间排开,可以明显地看出进步,从第一张的歪歪扭扭,到最后一张堪称铁画银钩……

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啊……

枉我自诩聪明一世,从没有对任何事上心过,糊糊涂涂地学习,随随便便地忘掉,哪里比得上我们家四儿一日刻苦,便有三秋之工力。

我默默地把纸还给他,拍拍他的手背,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四儿,你太有才了!”

他眉梢挑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我。

我有些颓废地给了他一个后脑勺,郁郁寡欢地回床上去,头也不回道:“四儿,早些就寝吧。”

他把东西收拾好后,熄了灯,只留了一盏昏黄,便掀了被子进来。

本来是一人一床被子了,我的被挪到了里间,他睡外间好保护我,我侧躺,他仰躺,借着烛光影影绰绰看到他刚毅又不失修挺的侧面线条,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悠悠道:“今日燕五说了,我解了禁,可以行房事了。”

话一出口,他便僵住了。

老骨头雄风不再了……

这句话,其实我在饭桌上便想说出来,然后看看三人反应,但是考虑到这么说出来后果可能会很严重,我还是决定瞒了下来,这时会说出来,纯属鬼使神差。

我在被窝里钻来钻去,最后钻到他被窝里去了。期间被外面的空气凉了一下,我打了个寒颤,他便也顾不上推开我,反而把被子往我身上笼去。

我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仰着头嘿嘿笑。“四儿,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僵硬地摇摇头。“没想什么?”

我忧郁一叹。“你骗我吧……”

“没有。”他听似真诚地说。

啧,更让人伤心了。

我继续往上爬,攀住他的脖子,引诱道:“我今天没有喝药,是牛奶味的哦。而且也没有洗药浴,是花香味的……”

他的身体明显僵硬着,如临大敌。

我的心脏怦怦跳得厉害,这夜静着,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看他这黑豹子化身小绵羊的模样,我都不忍心不调戏他了。就像我之前说过的,男人没有不骚的,明骚闷骚之区别罢了,我们家四儿出身暗门,闷起来比一般人更深沉。所以我们之间,一般说来,应该是我先主动,捅破那层纸后,主动权便彻底被剥夺了……

大灰狼想吃小绵羊,结果却现对方是披着羊皮的黑豹子,于是被反攻了,吃得渣都不剩。

四儿身上带着沐浴后淡淡的清香,淡到了极点,与其说是香,不如说是男人的气息,我想着燕五实在不是我不等你,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然后翻身趴在乔四身上,眼对眼,鼻尖对鼻尖……

我轻轻碰触了一下他紧抿着的下唇,低声呢喃:“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他的手搁在我腰上,倒也没有十分推拒,只是似乎还在犹豫迟疑。

“你的身体……”

“燕五说没事,那就没事了吧。”我可没有说谎,以燕五的标准,有一点点小毛病他都不可能让我解禁的。我又嘻嘻笑道:“不信你检查检查?”说着俯身吻他。

他的手紧了一下,初时任我吻着,强忍着没有回应,只是手有些颤,呼吸有些急促粗重,最后,就跟第一次那样,忍无可忍,反守为攻,双手在我背上游移着,一只手拉下我宽大的睡袍,另一只手探入肚兜内,双唇也自唇上游到了脖颈、锁骨……

我是多么愿意详细描写这一**的过程,不过我时刻不忘记一件事,喘着气道:“四儿,拉帘子……”

白纱帐落下,掩住了一床春光,只见鸳鸯交颈,花开并蒂……(看到这里,想掀桌的,请随意吧……)

我意乱情迷间抬眼望他,竟有闲暇的心思想:他一定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看了《金x梅》,《玉x团》……学而不厌的四儿啊……

攀着他的颈背,我嗷呜一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眼角分泌着泪珠,做这种事,果然太刺激心脏了,尤其是对象有了很久的积蓄……

激情过后,我整个人都歇菜了,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吃饱餍足的男人就不一样了,余兴未了地抚着我的后背,细细吻着我的眼睑,我闭着眼一动不动装尸体,哼哼唧唧地表示自己的不满……

身体素质下降得厉害,若放以往,大战三百回合不成问题,柔韧性一流,持久力一流。现在果然是老了,一把老骨头动起来嘎嘎嘎嘎,没上几回合便腰酸腿软,完全跟不上他的度,不行啊,要多锻炼身体才行了……

“四儿啊……”我缓缓开口,“别摸那伤疤了,再摸也不会消失的。”

他们这一个两个的,总爱摸我胸口那伤疤,心无杂念地摸,这让我很是伤情……

乔四手上顿了一下,“你很介意?”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显得分外性感。

我笑道:“我不介意啊,介意的是你们啊。要比伤疤,我哪里比得过你。”我闭着眼睛在他身上摸索,从胸口到后背,熟悉得就像自己的身体一样。“一,二,三……”

其实不用再数一次我也知道,一共是十二道伤疤,包括刀伤、鞭伤、剑伤、烙印……

所以我说暗门是个变态组织,这些伤疤远了的有二十年,近了的也有两年,对一个小孩子下那样的毒手,真该被人道毁灭了。

我最后抚上他右后背上的羽毛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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