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餐厅中的华丽吊灯射出明亮但不刺眼的光芒。马库斯的仆人们都出去了，长餐桌前只剩下四个家伙在用餐。海伦不时向坐在她对面的白课题绽放一个笑容，那种情窦初开的女孩儿对心仪的男生露出的笑容。在楚盟的关注下，白课题对海伦的笑容仅是以礼相待。从开餐以来，白课题的嘴就没有停止咀嚼。他已经被卢瓦尔的城堡菜肴和苦艾酒喂饱了。“卢瓦尔河谷蒸馏出的苦艾酒真好喝，据说它能够引起人的幻觉。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看我穿衣服了吗？”海伦接过白课题的话茬。

“我抗议！”楚盟说道，“你这算是什么问题？”

“我只不过在测试西奥多是否产生幻觉罢了。你反应过度了吧？”

“海伦，你的问题太愚蠢了。”白课题说。

海伦擦擦嘴角，“还好，看起来，西奥多的神志还算清醒。苦艾酒诞生于几种植物的大胆混合酿制。它的三种关键成份是绿茴芹、茴香和苦艾叶。致幻作用主要是苦艾叶产生的。苦艾酒在十九世纪时极受作家、画家，甚至军队的欢迎。文森特?梵?高和海明威都十分喜爱苦艾酒，甚至为其大唱赞歌。有人认为苦艾酒曾一度比葡萄酒要受欢迎。”

“梵?高自杀前有没有灌一瓶苦艾酒以使自己更加勇敢？”白课题饮了一口杯中的绿色液体。

“如果想知道答案，你就要亲自去问他了。”海伦说。

“我下地狱时没有看见梵?高啊。也许他升天堂了。”

“傻瓜，你忘了自杀的人是进不了天堂的。梵?高一定在地狱里受刑呢。”海伦透过她杯中加血的玫瑰葡萄酒看着白课题，“说到地狱，西奥多，你也不给我和马库斯讲讲你在地狱里的经历。你回到地面的任务是到底是什么？路西法给你的条件又是什么？我们大家都是朋友了，作为朋友，你是不是应该更坦诚一些呢？”海伦看了马库斯一眼，活不够的马库斯狡黠地眨眨眼睛，也说：“是啊，西奥多。你多透露给我们一些地狱中的信息，那样我们的合作才能够更加无间嘛！”海伦和马库斯知道，也许有一天他们不得不选择阵营。那时，即使以梵卓血族为单位也很可能会被消灭或者吞并。

“为路西法干掉一个重要的神明。你知道，”他指指楚盟和自己，“事成之后，我们两个可以获得永生。”

“条件不错，目标也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吧？路西法具体要你杀谁呢？”海伦将目光转向楚盟，却现楚盟的目光是那样的恬然淡定。海伦实在看不出狼人们是否在欺骗她和马库斯。“风起云涌之时，不知道我们的族长以赛亚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白课题双肘支撑在桌面以上，使桌布产生了两道对称的褶皱“你是指天堂的米迦勒或者地狱的路西法？”

“你的建议是什么？”马库斯面带真诚地问。

“逃跑避世，哪一方面也不要招惹。”白课题清清嗓子，“我不知道吸血鬼最强能达到什么程度，你们认为自己可以对付得了什么等级的恶魔或者天使？”

“很难说。”海伦沉吟道，“魔王和四大天使长肯定是招惹不起的。我们在与高等级恶魔或天使的战斗中也很容易被净化掉。你知道，西奥多，三代以下的吸血鬼的血就不纯了，这直接导致我们的力量一代代减弱，只能通过寿命延长来弥补。如果我们手中有水晶匕，情况可能会好一些。在与附身于‘容器’的天使或恶魔的战斗中，我们的胜算还能多一些。”

“水晶匕不是你的。”楚盟直勾勾地盯着海伦说。

海伦没有任何侵略性，反而很平和地说：“我想西奥多也不太可能会让我们染指水晶匕。我只想知道西奥多会选择站在哪一方。”

也许不只两方。自称不是太阳神阿波罗的埃德加的身份早已使白课题更加堕入五里雾中。有异教神明在早期没有耶和华系统清剿干净是客观存在的事实。白课题曾在飞机上见过埃德加秒杀虚体以三头龙形象存在的恶魔布恩和手持玫瑰花的天使哈尼雅。魔王和天使长想要秒杀中等天使或恶魔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白课题刚想说话，楚盟的手在桌布下按在他的腿上，她要他考虑清楚自己要说的话。

“海伦，马库斯，我希望你们可以再活上几千年，这也是你们自己的愿望吧？学学三代、四代和五代吸血鬼，你们也可以隐居，哪怕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

“如果末日审判来到了，我们谁也逃不掉。”马库斯焦虑地说。

做吸血鬼怎么可以像他那样，活了两千多年还没活够！白课题不动声色地说：“马库斯，你还不满足？”

“是啊，再多的日子也不会令我枯燥。”

“我们做好目前要做的，再去想以后吧。”

海伦说：“我认为‘母狼’这尊雕塑一定会激活你那只小狼内在的力量，而青铜小狼十有**是你的‘魂器’或者是你和某个混种前辈的通用魂器，他的力量早被激了，而你的没有。之前有人分开‘母狼’和青铜小狼一定是有意为之。也许那时，我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传说，但是没有传说的可能比传说的还要强大。我的意思是混种的力量可能要强过三代吸血鬼，甚至……”

“该隐。”

“水晶匕会落到你的手上。”海伦认真地说：“我真的应该将你再次送到下面去，让路西法知道他选错人了。”

“很好，海伦，你拥有的是一种精神，一种言语的描述都只会使其失色的精神。我敬佩你。”白课题一笑置之。

晚餐进行了很久，最后，楚盟只吃了些水产品，如贻贝沙拉和从卢瓦尔河谷地区现运来的河鲈。听马库斯说大厨是从拥有米其林星的餐馆挖来的，白课题真的是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