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看入神了？”海伦站在白课题的面前。
白课题又靠坐在了广场中心那尊马库斯?奥莱留斯骑马铜像的基座底部。

“没什么。”白课题在想，如果有人想要将一个拳头大小的青铜幼狼藏于铜像中，他会将它藏在什么位置。

“手！”白课题自言自语道。

“什么？”海伦表面平静，内心恼怒。“你不问我将指纹和门卡的问题解决了吗？”

“那么，这些问题您解决了吗？”白课题说。

“门卡在这里。”海伦低调地晃晃手中的门卡，“至于指纹，它在我身上。我想，我们得回旅馆提取了，而且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还活着？”白课题不相信碰过海伦的男人还能活着。

“活得很挺好。在你眼中，我嗜杀成性是吗？”海伦不等白课题回答，“我们走吧，别在这里妨碍他人拍照留念了。”

海伦将一只手伸向白课题，白课题拉着她的手。她看似用力实则轻松地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

白课题执意不再回前一天夜里寄宿的那家餐馆了，他怕喜怒无常的海伦因小事伤害到那家人。两个人拖着各自的行李在历史中心和奎里纳尔的街道上寻找合适的旅馆。向北越过台伯河，一路上，有很多意大利男人主动要求帮海伦拖行李，但海伦每次都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关于酒店，我有一个好的推荐。”海伦走在前面。

“你的推荐的确都很好，我猜测，住宿的价格也一定很贵吧？”白课题说。

“拉斐尔酒店，它位于沃尔纳广场的旁边。那家酒店的设施齐全。罗马的广场多，喷泉多……著名的四河喷泉就在我们要住的酒店不远的纳沃利广场上。四河喷泉，你一定喜欢的。”海伦边走边为白课题介绍。

“等等，我们……”

“来吧，年轻人，及时行乐。”海伦打断了他。

“我好像不应该及时行乐。”白课题说。

……

“女士，请允许我为您拿行李好吗？”一个中年外国游客过来与海伦搭讪，“你们也是外国游客？”

“是的，我们都是刚毕业的学生。他是我的朋友。”海伦将手中的小旅行箱交给了那位男子。

男子奇怪地看着围巾半遮脸的白课题，“你是亚洲人？你的脸……”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亚洲了。”白课题说。

“你很幽默，那么，你是怎么定义亚洲的呢？”

“我怎么定义亚洲是我的事，没必要告诉你。如果你识相的话就离我们远点。”

白课题赤衣果衣果的威吓使那位先生不知所措，他只能将旅行箱交还给海伦。“女士，您的朋友显然不太高兴。祝您旅行愉快。”说完，他匆匆地走了。

“好累啊！”海伦嗔怒道，“你怎么把他赶走了？你来拖我的箱子！”

白课题接过她的箱子，“我们不是来玩的！我们快些去你说的拉斐尔酒店吧！”

“来罗马是游玩或者是干别的都由我说了算！”海伦现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不严肃，她想像对其他人那样对白课题，但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纳沃利广场是罗马最迷人的公共场所之一，它兴建于罗马皇帝图密善所建的竞技场的废墟之上，公元十五世纪被重新修建，近几百年来一直是罗马市最重要的市场。广场的三个喷泉中，最著名的应该是四河喷泉。作为罗马最重要的公共场所之一，四河喷泉的周围聚集了很多游人。

“无论到哪儿都是这么多人！”白课题低声抱怨道。

“对不起，你是在对我说话吗？”海伦高傲地说，“罗马的人常年就是这么多。你有心理障碍？”

白课题改变话题，“四河喷泉描述的是哪四条河呢？”

“贝尔尼尼的四河喷泉描绘了尼罗河、恒河、多瑙河和拉普拉塔河。”海伦拉住白课题的衣襟，“你过来，站到这里来。看见尼罗河河神的那只挡在他自己眼前的手了吗？”

“看见了。他为什么要挡住自己的眼睛？”白课题看着尼罗河河神。

“尼罗河河神正对面的就是博洛米尼设计的圣埃格尼丝教堂，博洛米尼正好是贝尔尼尼的对头。人们就传说，贝尔尼尼的尼罗河神挡住自己的眼睛是为了避免看到圣埃格尼丝教堂的。”

“事实上呢？”白课题顺着海伦的话向下问。

“事实上，四河喷泉在博洛米尼开始设计教堂正门的两年之前就已经建好了。尼罗河神遮掩的手势只为了表达当时尼罗河的源头还不为人知。”

“那就是拉斐尔酒店，我们将要入住的地方。”

海伦之前已经在拉斐尔酒店预订了两个房间。两个人顺利地拿到钥匙，他们的房间在三楼。

“这家酒店设施十分齐全，这里的休息室里的装饰品很多都是二十世纪名家们的真品，毕加索的，米洛的……这里还有健身中心，屋顶天台的视野也很好。”

“很好！”白课题来到他的门前，“我们晚些时候见。”他急于摆脱海伦。

海伦看起来很不高兴，但她只是说，“好吧。距离晚餐还有很长时间。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白课题刚刚推开房门，他就感觉到房间内有人。他定立在那里足有两秒钟。

“怎么了？”他隔壁房门前的海伦扭脸问。

“没什么。”白课题搪塞住海伦的询问。

海伦对他笑笑，“有事打电话。”

“好的，谢谢你。”白课题也对她笑笑，他希望她没有看出他脸上的异样。

明知道屋中有人，他还是走进去将门关好。他之所以没有大动干戈是因为屋内两位身上的气味对他来说很熟悉。

“阿提，别开灯。”楚盟的声音在白课题的耳畔回响。

他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没有开灯。香气和声音全都属于楚盟。他冷静沉稳地走过门厅，屋内的沙上坐着一个男性吸血鬼，窗边则站着他最熟悉的轮廓。黑暗中，他的视力仍好到可以看清那是楚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