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辐射出的光越来越暗，神甫起身去调亮那盏油灯。神甫将油灯的亮度调到适中后又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白课题与神甫的距离很近，他甚至可以看清楚神甫耳朵里长出的几根耳毛。白课题干咳了两声。
“真不好意思，刚才上来得很匆忙，我竟然忘记端来一壶咖啡。”

“不要见外，神甫。”白课题宽慰地说，他现在只想再来几杯朗姆酒。

“这里的意式浓缩、卡布奇诺和加酒咖啡都很正宗，我每天都能够喝到香醇的咖啡都要仰仗我的好厨师。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意式浓缩的，它很有助于提神，不过浓缩咖啡是早上喝的咖啡。如果你在别的时间段喝它，人们会觉得你很怪。”

絮烦的老头儿，我只想喝酒。

在狭小而幽暗的空间里，白课题与神甫之间只有一肘远。白课题突然想到那些古代欧洲僧侣之间的非同寻常的友谊，上了年纪的修士很青睐年轻有活力的小伙子。其实白课题根本就不青春向上，相反，他总是显得很阴郁。无论怎样，他还是极力向后挪挪自己的椅子，使神甫的膝盖触碰不到他的。神甫对他的举动并不在意。

“你怎么看&1t;母狼>这尊雕塑？”

“起初，它的身下也许有……”白课题激动地拉着长音，他的思绪随着老神甫一起回到了那些亘古久远的年代。

“没错！最初它的身下应该有自己的幼崽，即一只或者多只出品年代与&1t;母狼>的年代一样的青铜幼狼雕塑！”神甫说道。

神甫接着说：“近年来，有人用碳14同位素鉴定了&1t;母狼>的年代，鉴定结果显示，&1t;母狼>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还有美国专家还对外声称&1t;母狼>并不是公元前的作品，理由是公元前五世纪的伊特鲁里亚人的铸造技术并不能对大型雕塑进行整体铸造，他们的模具多数很小，只能铸造出大型雕塑的部件，他们的大型雕像作品多数是由各个部件焊接而成的。如果你相信我的判断，你就不要相信这些话。永远不要小看人民的智慧。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怀着各种不同的目的忽悠你，催眠你，洗你脑。特权阶级不但要贪腐而且还要名正言顺，正如婊子贪善款劈腿炫富还能逃脱制裁。你想知道真相，就要用你的心去体会。我始终相信&1t;母狼>是公元前五世纪的作品，而青铜幼狼与&1t;母狼>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海伦的名字从白课题的脑海里跃了出来。那个被转化成吸血鬼的母亲是不是她呢？海伦有过自己的孩子吗？

“如果‘初拥’怀了狼人宝宝的孕妇可以培养出1ynetpire或者vamo1f的话，那么混种队伍中的人数应该大大增加啊。”

“各族吸血鬼内部都是严禁‘初拥’怀着狼人宝宝的孕妇的。即使有吸血鬼那样做了，他们成功的机率也很小。据我所知，成功的案例只有两起，就是我和那位前辈，而你很可能是那位前辈的后代。也就是说，他可能出于某种原因去过遥远的东方。”

“神甫，我知道您的心中一定有怀疑对象。您认为他是谁？”白课题极其认真地说。

一阵沉默持续了好久，神甫又一次起身调节他的那盏破灯。他没有转身，传入白课题耳中的声音并不大，“我心目中最伟大的罗马皇帝马库斯?奥莱留斯（marcus?aure1ius），他是一位英明的君主，亦是一位极有成就的斯多葛派哲学家。他提倡身体听命于心灵，感情服从于理智；要把道德高尚视为唯一的善，道德败坏视为唯一的恶，一切身外之物都无足轻重。你不要以为他只是一个喜欢沉思与辩论的皇帝，他在位二十年间几乎都在为庞大的罗马帝国打仗，并且他还用希腊文写成了著名的&1t;沉思录>。161年至166年他将帕提亚人清除出叙利亚与亚美尼亚；168年，他又开始出兵征讨入侵多瑙河西部的日耳曼人；174年至175年，他又带兵镇压埃及农民起义和叙利亚总督的叛乱；平乱之后，他又带兵征讨不安分的日耳曼人；18o年，他身染瘟疫死于潘诺尼亚的文多邦纳（维也纳）。他的儿子康茂德继位后被杀死。我认为他的子女都是收养的，而不是亲生的。奥莱留斯大帝‘身染瘟疫而死’只因他认为帝国再无内忧外患，而他可以安心地换另个一个身份开始新的人生。”

“马库斯?奥莱留斯，&1t;角斗士>里那位希望帝国恢复到共和国而被其子闷死的老皇帝？”

“那是影视作品的杜撰，不过&1t;角斗士>里饰演马克西姆斯的罗素?克罗演技好。”

“您也看&1t;角斗士>了？”白课题不可置信地说。

“还是映式呢。”

你还很fashion呢。

……

白课题离开了密室，只留下神甫一个人坐在里面。他下了钟楼，在教堂外面的墙角阴影中见到了几个吸血鬼。那几个吸血鬼先声明他们只是传话的小角色。他们很明确地告诉白课题，目前楚盟正在海伦的手中，如果白课题还想见到活着的楚盟，他就必须找到水晶匕并将它交给海伦。他们还警告白课题不要试图营救楚盟，那样的话，她可能会深陷险境。

白课题耐心听完吸血鬼的讲述，他并没有放过他们，而是将白栎木尖桩刺入他们的心脏。他将那些家伙扔在教堂附近一座不起眼的建筑脚下。

让警察来处理这些家伙吧，他想。

白课题回望了身后的教堂一眼，他感觉教堂某个窗口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那是那个老神甫的眼睛。他猛地想起在哪见过那位神甫的脸。他扯起自己的嘴角笑了笑，孤身一人走在黑暗的通往旅馆的街道上。他现在只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