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课题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那个正十字架递给戴眼镜的神甫，神甫轻轻看了白课题一眼，接过他手中的十字架仔细端详起来。白课题目光炯炯地看着神甫的脸，却没在那上面现任何异样。
“神甫，您怎么看这个十字架？”白课题认为神甫在刻意隐瞒很多他内心已经知晓的东西。

神甫没有说话，而是将他领到了塔楼的顶端，那里果然是一个钟楼，一口古旧的大钟悬挂在二人之间。

神甫开腔了，“这种十字架在东正教世界真是太常见了。你已经看见我的教堂了，这里面就有无数个等臂十字架，他们可以是木雕装饰，也可以被绣在布面上。”

神甫用指甲抠开墙上的一块红砖，那块红砖是一块装饰砖，砖的表面之下是一个生了蓝色铜锈的石像鬼头像造型的铜质按钮。神甫扳动面貌狰狞的石像鬼的脑袋。白课题想，石像鬼也许就是所谓的“夜行神龙”，只不过《夜行神龙》是一部美化了石像鬼的作品。

“我们进来说吧。”

神甫举着油灯在前面带路，白课题跟在他的后面。他觉得：那位神甫明明可以在黑暗之中看清物体，他却偏偏要用油灯照明。在白课题进入暗室的一瞬间，他听到楼下传来了几个疾步而行的人的脚步声。他们的度很快，白课题认定那几个是来这里找他的吸血鬼。白课题回身想要去对付他想象中的吸血鬼，老神甫用一只胳膊拦在白课题面前。

“不要理他们，他们不会那么快就走的。他们的手中有热力成像扫描装置。他们会一直等着我们再次出现。你现在一定很想与抓你女朋友的人谈条件。我建议你不要着急，你一会儿就会见到他们了。”

白课题与神甫那双拥有压倒性优势的眼睛对望，神甫眼神坚定，却又充满了智慧和敏锐，安慰从他的眼中倾泻入白课题的内心深处，仿佛一条温暖的河流，这河流既源自于他，有来自某种凡脱俗的所在；那河流从容不迫，却又势不可挡，永不枯竭。

神甫从昏暗的灯光没有照射到的角落里拉过一把橡木高背椅，将它递给白课题。“坐下吧，小伙子。看你的长相，你一定是东方人。对我说说你的来历。”

“我的来历？”一提起来历，白课题有些犹豫，他不确定是否该将他的一切过往全部讲给面前的神甫听。

“对，你的来历。”神甫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看他的样子，好像白课题问起他的来历，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一样。

“呃……您能先说说您吗？”白课题还没做好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陌生人的准备。

“呵！以前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与我一样的人，而他已经销声匿迹了。现在看来，那种说法并不确切，地面世界上还有与我一样的第三人。我有很多名字，但我现在只是一个隐居者。”

老神甫的晦涩难懂的话使白课题听得一头雾水，白课题借着灯光看着老神甫的枯瘦的脸，他的生命迹象是那样的明显。

老神甫推了推从鼻翼上滑落下来的眼睛，这个动作另白课题更加确定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位神甫。好像在一本书里，白课题想。

“小伙子，你不要担心我会对你产生某种威胁，我只是一个隐居者，我暂时不会介入地面世界的纷争。”

真的吗？像你这么厉害的家伙我只见过几个，你不是天使也不是恶魔，那么你到底是什么呢？那么，好吧。

“神甫，我叫白课题，我是一个狼人……”白课题开始对神甫讲述他的事情，他并没将他背着路西法与埃德加缔结条约的事情说出来。

神甫双肘放在膝盖上，认真地聆听白课题讲话。

“你说之前的你不会变身？”神甫提出第一个问题。

“是的，我不会变身。”白课题回答。

“你的家里或者身边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东西？我指的是那种年代久远的物品。”神甫的第二个问题。

“你指的是古董或者文物吧！”白课题沉思了片刻，“我的印象中没有什么特别年代久远的东西。”

“我建议你在不必要时尽量不要变身。正如你怀疑的那样，狼形态的确比人形态更强大，但是强行变身会消耗你的灵魂。你变身的能力并非来自你本身，而是来自地狱。那是路西法赐予你的力量。路西法不告诉你变身的副作用，也许他正希望你彻底毁灭。还有，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认为神秘的埃德加比路西法更可靠些。以埃德加的行事来看，我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呃……”神甫顿了一下，“一个异教的神明，即没有被上帝耶和华剿灭的漏网之鱼。”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白课题已经将神甫的建议实现了。

“你很特别，你与我也不是完全一样的。你确定你是塞尔维乌斯?奥莱留斯的后代？”

“我想是这样的。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假设。”

“你的假设并非完全不靠谱。一直以来，我就怀疑历史上的某些人物的身份是重合的。当然，吸血鬼很容易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里扮演多个角色，当然，在相机明之后就不那么容易了。你要尽快找到属于你的那个古董，那是一个封印着你身体里大部分能力的物品。它可以是任何东西，而且你的和我的都不一样。你一定要在你的灵魂被消耗光以前找到它。不然，你就会彻底消失。”

彻底消失不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吗？他笑着没说出口。

“那么，我们到底是什么？”白课题好奇地问。

“hybird（混种生物）。我们都是混种生物。正如我所说，这个世界上的混种生物很少，而混种生物的力量往往乎想象的强大。见到你之前，我以为地面世界之上只有两个混种生物；见到你之后，我开始怀疑还有别的混种生物。我是一个Lynetpire这个名词是我自己造的，即吸血鬼和狼人的混合体，狼人的学名是Lynetthrope，而吸血鬼叫vampire，Lynet加上vampire的后缀pire就是Lynetbsp;“可是混种是不可能的啊。吸血鬼和狼人交配不会产生任何结果，无论吸血鬼的精~子还是卵~子都是失活的细胞啊；吸血鬼又不能像初拥人类那样初拥狼人，吸血鬼喝了狼人的血只会造成吸血鬼的死亡，狼人咬伤吸血鬼会要了吸血鬼的命。”

“还有一些情况是你没有想到的。”神甫并没有卖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