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缕跪在翠云身边，平日里那样爽脆的一个人，也哭得哽咽难抬：“老太太已经没了，我二人可不守了姑娘罢了，怎么就将我们撵出去呢，好狠心的姑娘。”
唐艾心里难受，与翠云翠缕哭成一团，起誓再不说这样的话了。

第二日，孝宗想起来问唐艾要什么赏赐：只要不出大格，要什么都行。

唐艾想起昨晚上的事，淡淡笑道：“也想不起来要什么，以后的日子只平平安安的过了就行。”

孝宗听着话里有缘故，刚要再问，外边太监报怡亲王求见。

孝宗还没答应，见唐艾作势要躲了后头，好奇笑道：“平白的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唐艾冲孝宗做个鬼脸儿，依然往后头去了。

孝宗摇头笑笑，宣怡亲王进殿。

怡亲王向孝宗行了礼，呈上一册文章，道：“臣昨儿夜里守着范师傅做得的。”

孝宗看了笑道：“范老尚书的字越描摹的好了，真真能以假乱真的。他老人家看了这方略怎么说的。”

怡亲王笑道：“范师傅只道此人当诛。嗯……昨儿范师傅还隐约提了一句开市的话。”

“开市？”

怡亲王回道：“是，开市。这北狄自太祖那年领兵北伐，战败躲到草原上也几十年了。这几十年他们也不大起兵戈，休养生息的慢慢也缓过来了，眼看着蠢蠢欲动的才让这钱缯小人得了机会。其实北狄人要的不过就是那些东西，咱们干脆与他开市，用粮食布帛、茶叶瓷器换他们的牛羊马匹。先从道义上断了他起兵的念头。当然了，铜铁是肯定不准交易的。”

孝宗若有所思道：“可行，犯不着用咱们的玉器碰他们的瓦砾。你回去就拟个折子，找阁老们商量一下。”看着怡亲王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正经领个差事么？每日里只陪着你的王妃花前月下的，不嫌腻烦？”

怡亲王笑道：“闲散王爷谁不愿做，我只懒怠与那些人应酬，其实只要皇兄一句话要臣弟做什么不能够？”

孝宗笑笑：“回头去内阁领个职，别整日的跟你的王妃起腻。不是朕说你，该纳妾就纳了，都三年了也没见你膝下有个动静。”

怡亲王陪笑道：“皇兄这话只在臣弟跟前说说罢了，若让蕴儿听见了又该闹腾了。这两年为着子嗣的事儿求医吃药、烧香拜佛的折腾，哪儿还经得住人在背后说她。”

孝宗失笑道：“你小子怎么让媳妇儿拿捏得这么抠索。”

怡亲王摇头苦笑道；“一言难尽。”转了转头看御书房，问道；“怎得不见唐艾？”

孝宗笑道：“你找她作甚，难道是得罪了怡王妃，要找这丫头替你说和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