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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丹劫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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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体内的变化并不如妖女青媞所预料的被冷凝至失去肉身的所有感觉只余下渐趋死亡的神智。
当他往后仰跌的一刻一直被抑制着的那股早先入侵属于“逍遥帝君”的真气立如脱缰野马般从潜伏处窜冒出来新旧的两股真气既兼容又相冲登时把他全身经脉化作角力的战场两者不断激荡争持那种痛苦纵是硬汉如燕飞者亦忍受不来像千万把冰雪造成细如牛毛的利刀切割着他的经脉和五脏六腑若不是口不能言早失声狂叫但已痛得全身抖震受尽“冰刑”之苦。

他的所有感官均失去作用眼不能见耳不能闻。有如给投进一无所有的虚无境界不知身在何处?究竟生甚幺事?陪伴他的是一波比一波剧烈的伤害和痛苦。

就在这悲惨深渊的至深处忽然生出一点暖意虽仍是痛不欲生情愿快点死掉好脱离苦海但神智却逐渐清明起来。隐隐感到暖意起自心脏正中的位置逐渐蔓延往心脉。

那情况便如一个在冰封的寒冷世界快要给冻毙的人忽然得到一点火烬火焰且不断增强生热。

燕飞绝处逢生再没暇理会因何会出现这种特异的情形只尽力使自己忘记冰割般的痛楚神志死守苦心头那丁点温暖。

暖意逐渐扩大经心脉缓缓延往任督二脉专心一志下痛苦仿佛正逐渐离开他。

这并不表示他由冷转热而是他再不是完全无能为力任督二脉仍给寒毒占据但他已抢回部份控制权。他的感官逐分逐寸的回复知觉开始感觉到身体和四肢的存在但若要爬起来逃走仍是遥不可及的事。

心中一动想到阴差阳错下反仗任遥先入侵的寒毒暂保自己的一条小命。所谓阳极阴生阴极也阳生。两股至阴至寒之气的交激里物极必反下反生出阳暖之气。加上他本身的日月丽天**一向讲求阴阳互济之道本身已具备寒极暖生的先决条件机缘巧合下竟得不死。

可是燕飞心中却没有丝毫欣喜之情他乃这方面的大行家从体内的情况早预见可能的结果。

这些许仿如在冰原雪地中的唯一火焰热能只可以保住他性命一段时间而他的经脉因受损过度他不但武功全失还将变成瘫痪的废人永远再不能凭自己的力道重新站立起来。

而这小股阴极阳生的纯阳之气只令他多受活罪若妖女青媞回来收尸见他仍未死去还不知会怎样凌辱他呢。

他从未试过如此痛恨一个人凡是可以伤害她的事他肯定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去实行。就在这仇恨、怨愤、伤痛、疲乏、颓丧交袭而来的时刻脑际灵光一闪想到个好主意。

就是怀内秘不可测的铜壶丹劫。

谢玄收慢马全队骑兵放缓度待到驰上高处人人可见到边荒集冒起的浓烟事实上边荒集离他们所在处尚有数个时辰的马程。

谢玄欣然道:“我早猜到姚苌有此一着。”

追在他马后的刘裕道:“希望烧的只是新建成的木寨否则边荒集将成废墟。”

谢玄好整以暇地似闲聊的道:“你对边荒集很有感情所以感到惋惜?”

刘裕晓得他因快要追上苻坚故趁机让人马休息回气。以养精蓄锐的马儿去追苻坚力战身疲的战马自然占尽优势苻坚将是休想脱身。点头道:“边荒集是个刺激有趣的地方甚幺荒诞不经的事也可以生到那裹的人都像抛开所有规限和约束可以为所欲为。”

谢玄微笑道:“最近的一次不算数过往你曾多少次进入边荒集又抛开过甚幺约束呢?”

刘裕老脸一红稍作犹豫最后坦然道:“我在北府诸郡从来不逛窑子但到边荒集后每晚都和高彦去尝鲜只差在没有进赌场碰运气。”

谢玄哈哈笑道:“这是人情之常醇酒美人偶然放肆一下当是痛快非常。听说边荒集并不是个价钱便宜的地方。”

刘裕暗吃一惊忙道:“高彦出手阔绰每趟均是由他请客玄帅明察。”

谢玄哑然失笑道:“我只是顺口问问你不用作贼心虚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稍顿后道:“苻坚一行人该在十里之内我们须分三路行军小心埋伏。”

旗号兵忙打出旗号部队重整阵势又熄灭大部份火炬随谢玄继续追蹑敌人。

苻坚一众人等虽摆出迎敌的阵势但人人心知肚明在饥寒劳累侵袭下所有兵将不单失去作战的力量也失去斗志。

月色下以百计的骑兵驰上西南面的丘陵高地勒马停下尚有众多部队从后方南面密林街出止骑不前列成阵势队形整而不乱显示出对方是有组织的精锐。

乞伏国仁眼睛最利舒一口气道:“是慕容上将军的人。”

苻坚不知如何一颗心却“卜卜”狂跳起来对于慕容垂虽然他是自己手下臣子他总心存忌惮而慕容垂亦是王猛生前唯一顾忌的人临终前更千叮万嘱自己要小心防他。可是由于慕容垂的实力远比不上他所以苻坚并不在意且倚仗慕容垂凡的战力助他平定北方。只恨现今形势逆转他氐兵的精华在洛涧和淝水两役变得七零八落又痛失了苻融。

姚苌已叛他而去比姚苌更可怕的慕容垂会对他采取甚幺态度呢?

对方骑阵裂开三骑缓驰而来领头的正是头扎钢箍、长垂肩状如魔神的慕容垂左右伴着的分为其子慕容宝和亲弟慕容德直趋苻坚马前。

三人没有丝毫异样照常的在马上向他致君臣之礼。

苻坚心头一阵激动颤声道:“上将军……”

乞伏国仁、吕光、权翼等人人默言不语静待慕容垂的反应。在此次南征之役中惟有慕容垂和姚苌的本部兵马全然无损慕容垂肯否继续向苻坚效忠将直接影响异族诸将对苻坚的支持。

慕容垂神色平静目光投往边荒集升起的浓烟不徐不疾的道:“天王请先恕臣迟来护驾之罪边荒集怕已成为灰烬不宜前往。为安全之计天王请由此直赴泗水再折北返回京师臣将全力拦截谢玄追兵谅他也不敢越过边荒集。”

众人均生出奇怪感觉若慕容垂身在郧城即使昨天闻讯立即赶来至少也要在明天黄昏方能赶到这裹除非他一直潜藏在附近某处。

现在眼前所见慕容垂的兵力约在二千至三千人间他其余的二万多本部兵马又在何方呢?

此刻形势微妙凶险即使苻坚也不敢质问他。

慕容德和慕容宝则是脸无表情教人莫测高深。

苻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激动沉声道:“现今有上将军来助我们可以收拾残兵重整阵容趁谢玄得胜骄狂之际回师反扑说不定可反败为胜。”

慕容垂唇角现出一丝笑意淡淡道:“现在败局已成粮道被截即使我手上人马多上一倍谢玄又被杀身亡仍难过峡石淝水一关。如桓冲闻讯挥军攻来我们将连安返北方的机会也失掉请天王立即起驾迟恐不及。”

苻坚差点想当众大哭一场以泄心头悲愤今次本是威凌天下的南征已成彻头彻尾的失败慕容垂所言更是句句属实无奈答应道:“殿后的重任交由上将军负责朕在洛阳等待上将军。”

慕容垂漫不经意的道:“臣尚有一个请求万望可得天王赐准。”

苻坚愕然道:“上将军有何要求。”

乞伏国仁等均大感不妥晓得慕容垂不会有好说话。表面看慕容垂仍是对苻坚必恭必敬但明眼人均看出他对苻坚已失去往昔的尊敬尤以慕容宝和慕容德两人的神态为甚摆出一副根本不把苻坚放在眼内的模样。

慕容垂神色平静的道:“我军南征失利北疆诸族定必蠢蠢欲动臣愿领本部人马前往镇压以安戎狄顺道拜祭祖宗陵墓。”

苻坚的心直沉下去这等若放虎归山如让慕容垂率本部兵马返回北疆根据地他还肯再受自己调度吗?

只是在眼前的形势下他可以说“不”吗?

燕飞想到的是荣智既在临死前珍而重之的把“丹劫”交给自己肯定此物非同小可大有可能是妖女青媞欲得之物若自己把它服下又让她看到空壶肯定可把她气死。

而除此一得外这充满“恐怖神秘”意味的“丹劫”加上“葛洪泣制”的提示而荣智最终仍不敢服用理应是极毒极霸道的丹药否则不该以“劫”为名。

他燕飞是拚死无大碍如今已不可能在服用后再有任何损失因最好是能藉此了却残生到地府中与娘相会。

想到这里燕飞振起意志以意引气把微弱不堪的暖流引导往右手的经脉他的右手立时颤动起来同时有如针刺整条手臂的痛楚以倍数剧增。

不知是否有明确的奋斗目标他的眼和耳的知感也逐渐增强可见到模糊的景像就在此时一阵声音从古刹方向隐约传来虽仍似在遥远的天边地极却字字可闻。

一把雄壮的男声长笑道:“原来是逍遥帝后亲临难怪我方人马难逃劫数。”

妖女青媞的声音响应道:“难得江教主不远千里而来奴家当然要悉心侍候。”

燕飞大感错愕心忖这妖女竟非任遥的妹子而是他的“伪后”真教人意外。

逍遥教的人行事诡邪怪异难以常理推之自己正身受其害亦知之已晚。

此时他已可移动指头证明经脉仍未被彻底破坏不过寒毒仍在肆虐扩张只好趁犹有余力之际完成死前的唯一心愿。

他的性格孤毅卓绝再不听妖道妖女的对答专心一志移动右手探入怀内如此简单的动作在此际却似是历尽千百世劫难般方能完成。

他虽是立心不听无奈江凌虚的声音又传入耳内道:“听说帝后最近巧施妙计从安世清父女处骗得天心玉佩不知是否由帝后随身携带着呢?”

燕飞如获至宝的一把抓着铜壶闻言明白过来难怪太乙教和天师道两方人马会上门找安世清皆因天心佩原是在安世清手上现在任遥夫妇尽悉天、地、心三佩的秘密如能杀死燕飞和刘裕便可独得其秘。

安世清之女正因此直追入边荒来。

心中不由浮现那对神秘深邃的美眸体内的痛苦也像减轻少许。

铜壶从怀内掏出。

青媞的声音娇笑道:“江教主消息灵通人家身上是否有天心佩在只要你擒下奴家彻底搜查不是可一清二楚吗?”

她的说话语带相关充满淫邪的意味还似在表示大有以被对方搜身为乐充满诱惑的能事。燕飞却晓得她是故意惹起江凌虚的色心在不会痛施杀手下便可易于为其所乘。

岂知江凌虚并没有中计笑道:“少说废话你当我江凌虚是三岁孩儿?从你的尸身搜出来还不是一样吗?”

青煶娇笑道:“既是如此因何江教主又在废话连篇尽说话而不动手呢?”

这也是燕飞心中疑问看先前江凌虚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击车队大开杀戒眼前没理由不来个战决一举毙敌。

他的手缓缓把铜壶移至唇边一股近乎无法抗拒的劳累蔓延往整只右手使他差点想要放弃就此闭目死去。

当然他不可以如此做否则等若向狼心狗肺的毒女献宝振起无上意志苦抗销蚀他心灵的寒毒誓不低头地积蓄右手所余无几的力量硬向嘴唇移去。

江凌虚冷哼一声道:“还要装蒜曼妙你给我站起来。”

他这幺说燕飞登时明白曼妙确在放烟花讯号后装作昏迷引江凌虚上钓旋又大惑不解若她两人联手应敌便不怕江凌虚怎会坐看江凌虚屠戮己方教众?

唯一解释是她们仍信心不足而任遥却在附近。

一阵可令任何男人**蚀骨的娇柔女声响起来正是曼妙夫人甜美的呖呖声音由于见过她诱人的卧姿燕飞可在脑袋中描绘出她烟视媚行的诱人样儿。禁不住又奇怪自己在这种水深火热的绝境中仍会想到这种事就在此一刹那他感到右手开始有力。

燕飞“精神大振”用拇指按破封盖的火漆竭尽全力务要推甩封壶的铜塞子。

心想成功失败便看此时。

他自己知自己事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拔开壶塞只有不到两三成的把握。

奇妙的事生了。

当他按裂火漆原本冰冷的铜壶忽然变得灼热起来对此时的他来说若如有人雪中送炭有那幺舒服就那幺舒服。

热力还似在不断加剧中壶内似乎生出一股力量要把壶塞弹开怪异至极点。

古刹的三人虽有对话他却半句都听不入耳内去全心助壶内“丹劫”两指之力尽力把铜塞子拔出来。

“卜”的一声塞子冲空而上擦过他鼻端接着一股强烈至使人窒息的火热扑脸而来。

燕飞事实上已到达油尽灯枯的境地那敢犹豫不理一切奋尽余力把壶内的“丹劫”倒入口内。

“当”!

壶子先滚落他胸口再滑往地上铜石相碰出清音。

江凌虚的声音大喝道:“原来任教主亲临难怪你两个有恃无恐恕江某人无暇奉陪哩!”

燕飞心叫误会不过已没法作他想他感觉不到任何丹丸入口只是一股火热倾入口内像千百股灼热的火柱般往全身扩散浑体寒熟交击那种难受的感觉比较起来刚才的痛苦实在小儿科之极。

“轰”!

寒熟激荡他身体内像火山爆和雪崩冰裂同时生登时眼冒金星偏又没有昏死过去。冷暖流以他为中心向四周送出狂飙草木连根拔起小铜壶和铜塞也被卷往远处。

忽然全身阵寒阵熟不论冰封火烧均似要把他立时撕裂的情状。

下一刻燕飞竟觉从地上弹起来他的身体再不受意志的控制狂叫一声就那么拚命狂奔像了疯的样子。

迅即远去比奔马更要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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