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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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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声长长的哀嚎在大荒原上蔓延开去,惊起一片隐于草丛中酣睡的飞鸟。
现在的秦璐就像一头野兽,勉强降临带来的反噬同时吞噬着他的身心,他的意识正在崩溃。头脑中危险的信号像疯了一样冒起,仅有的一点理智正在渐渐离他远去。

潜意识在强烈警告他的大脑,要立刻找到解决的办法,不然就真的要死了。

在一阵阵疯狂如惊涛拍岸的疼痛之后,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大多数部分的触觉,可怕的是那种逐渐失去头脑控制权的恐怖感。

在这黑暗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在寒冷干燥的空气中,他身上已经被从身体中渗出的液体浸透。而这些液体到底是什么,已经没空深究。

如果,如果只是**的痛苦,大不了一晕了之。直到现在,秦璐才明白为什么露西菲尔强烈反对他发动降临。在反噬作用下,他心中那无数的负面情绪爆发了。一个个场景,像烙铁一样从记忆的夹缝中跳出来,然后不分先后的在他心上狠狠的烫刺了一下又一下。

两个老人在一个熟悉的房间内的场景,旁边一个穿t恤的青年望向窗外……

漫天黄沙中,一个青年抬头望着火热的太阳无声的嘶喊,旁边是一个瘸腿老头趴在地上。“那是肯图恩的大沙漠,那是师父,师父……”

漫天战火的巴古迪拜战场,光与影的交替中,九个头戴独角巨盔的高督武士手持弩枪漂浮在半空中,他们包围圈的中心是一个身穿黑色剑袍的西斯战士,手中光剑高举横于头顶,激烈喘息的他身上十几处伤口汩汩的流出鲜血。

秋叶飘零,一个身穿学徒装的西斯少年,站在皇宫的外面,回想着过去的种种,遥望着在别人陪伴下走入订婚仪式殿堂的心上人,心如刀绞。

……

我不是一个英雄,我也不想牺牲,我只是要活下去,为什么连这个奢求都不满足我,老天爷,我从来没有向你要求过任何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有的时候负面情绪对人的伤害要远远高于**的伤害。在强烈的负面情绪冲击下,人一旦失去希望和生存下去的勇气,没有精神的支撑,**的崩溃也将加速到来。所有反映在**上的损伤所造成的伤害都会放大千百倍。在这一点上,露西菲尔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但事到临头,她才发现问题比想象中来得更加严重,她没有想到在伊比路的记忆中存有这么多的痛苦经历,作为与他的精神有链接纽带的西斯君王,所有反映在秦璐头脑中的负面情绪冲击同时也被露西菲尔接收到了。)

对家乡、家人和原有世界的强烈思念;亦师亦友的师父离世所造成的亲情伤痛;多年战争前线的生活带给他的压力;还有那段坎坷、迷茫的爱情经历……

直到现在露西菲尔才有点理解,为什么伊比路会执拗的拒绝自己的提议。对他来说,这场穿越从头到尾都是不愉快的,痛苦的经历。仅有的几段美好感情也被西斯教团扭曲的七零八落。

帝国的崩溃在某种意义上对这个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唯一能让他继续战斗的理由仅仅是为了保护爱人和战友不陷于敌手。帝都沦陷后,别的西斯是抛家弃产的逃跑,而他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银河展开新的生活了。这个时候任何能够束缚住他的东西,无论披着多么华贵的外衣,戴着什么样的道德光环,都会被他从本质上厌恶,其中也包括了露西菲尔。或者说从进入舍杀海开始,这个人就对西斯君王抱有刻骨铭心的警惕和一种深深的敌意,尽管这种敌意被他刻意隐藏了。

这种距离感和敌意让露西菲尔也打了一个冷战。

露西菲尔启动舍杀海的机制,强行将秦璐的意识扯进自己的小屋内。她这么做冒了很大的风险,这意味着小屋的领有者也将同时承受着降临反噬的作用。如果这个时候秦璐的意识本体再对露西菲尔发动敌意。那就算她是一个统领精神领土的西斯君王,在内外夹击下也会有危险。

其他的君王早已如鸟兽散,刚才的露西菲尔对身边的君王们露出了明显的敌意和排斥感。戴尔语:“大姐头简直就是一只抱窝的母鸡,现在见谁叨谁。”

痛苦中的秦璐并没有发觉自己的意识已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他的感觉大部分已经丧失。迷迷糊糊中,仅存的一点嗅觉接收到一缕好闻的气息,香气中带着甜蜜和包容。凭着本能他向香气靠拢,直到进入了这个香气的怀抱。这种香气极大的缓解了他的痛苦,就连一直倍受折磨的精神也像被麻醉了一样逐渐迷失,陷入沉睡。

在露西菲尔的小屋中,坐在床上的露西菲尔轻抚着伊比路的头发,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走过漫长路程终于找到家的老猫。露出了有点疲惫,也有点安详的睡相。露西菲尔努力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膝上的他睡的更舒服一点,而并不管外面反噬的压力将整个小屋压得咯吱咯吱的作响。

望着怀中昏睡的人,露西菲尔眼神渐渐凝滞了,眼前伊比路的形象渐渐和心中的一个形象重合起来,一样的挣扎求存,一样的善意过头,一样的大包大揽……不一样的是,伊比路更加幸运,现在他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他还有她在他的身后。他还有要保护的信念。尽管他的意识在负面情绪的风暴中不断飘摇,但露西菲尔已经感到在这场斗争中,伊比路已经逐渐占据了上风。他的意识正在对抗负面情绪的冲击。一个个记忆中的画面被他用一个承诺给予了回答:“我会活下去,用我的方式活出一个人样儿。”

黎明前的黑暗终于过去了。

外面的咯吱声音渐渐小了,露西菲尔能够感觉到,有好些君王在偷偷的施以援手。嘴角露出一点笑意:“真是些不坦白的人啊。”

黛丝怯怯的从窗口探出半边身子:“露西,你没事吧。”

露西菲尔招招手,黛丝立刻从窗口窜了进来,和露西菲尔腻在一起。

黛丝:“戴尔说他向你道歉,请你别生气了。”

露西菲尔轻笑:“我本来也没有生气啊,而且抽签的时候我确实是做了一点手脚。”

黛丝睁大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啊?那为什么是我抽到了。”

露西菲尔摇摇头:“我的能力不适合当时的局面,在我们中间,只有你才能在虫洞中为他领航。所以我本来就是要让你作第一个降临的人。可气的戴尔那帮不长眼的家伙这个时候还要瞎凑热闹,我当然要揍他。”

黛丝睁大了眼睛,这个答案太出乎她意料了,原来是这样。所有的事都是露西菲尔已经预先安排好的。

她捅了捅还在酣睡的秦璐:“他能撑过来吗?这次的反噬太强了,连舍杀海也受到了影响。”

露西菲尔:“他没问题的。这次爆发也有好处,他不能带着这么多怨念开始新生活。况且他之所以愿意活到现在不也正是因为想要坚持的活下去吗,只要心中还有坚定要实现的东西,精神的损害就不会致命的。”

“露西菲尔,不要,露西菲尔”昏迷中的秦璐呢喃着,轻轻自语。

黛丝吃惊的看着露西菲尔,这个男人竟然在昏迷中喊露西的名字。露西菲尔脸上红扑扑的,他在喊自己的名字,这家伙的深层意识中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料秦璐的下句话更是石破天惊:“不要用图钉啊,你要情趣也不要这么玩啊。”

房间里的两个女人同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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