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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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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这一路开得飞快我和健叔都很害怕。王自己也开得很紧张并且大声对我和健叔呵斥道:“戴上安全套。”
我和健叔大为疑惑正在琢磨王又大声进行了一次修正:“套上安全带。”

我们把自己拴紧。王连闯十几个红灯终于到了医院门口。我们跌跌撞撞找到了急诊到了挂号的地方医生问:“看什么啊?”

健叔张口刚要说话突然间一阵恶心“哇”一声全吐在旁边的垃圾箱里。

我想健叔肯定是自己捂着眼睛一路摇摇晃晃晕车了。我刚想说医生先开口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啊腹泻有没有是不是光吐了?”

我张口说:“不是……”

才说出两个字我也忍不住吐了。

我抹了抹嘴说:“医生其实是……”

说着只听见健叔又吐了。我看见健叔吐出来的青菜和鸡肉忍不住也又吐了。

医生摇摇头对王说:“你说说我看就你能说话。”

王摇摇头。

医生问:“你怎么不说话呢?”

王抿紧了嘴巴继续摇头。

医生说:“没关系你说吧。”

王泪汪汪地看着医生突然转过头“哇”一声全吐在地上。

我一想到王原来是早就吐了但是含在嘴里一直没吐出来心里就泛恶心又冲着地上吐了一次。

医生大为紧张说:“你们这样不行了你们也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去叫医生下来。你们这是集体食物中毒啊。”

王吐干净以后终于能说话了但是他没有及时地阐述病情先自顾自地说了一句:“***本来憋得住的。其实最早是我吐的但是我没吐出来我自己又吃回去了看见你们吐成那样又吐出来了而且吐得太多吃都来不及吃回去。”

听完这句我和健叔还有医生都吐了。

我们四人就这么来回吐了十分钟终于过来了一个主治医生。医生一看地面皱起了眉头说:“快去洗胃。”

我虚弱地说:“不是我们主要来看眼睛的。”

医生说:“你都虚脱了说胡话了。”

王说:“那个那个人捂着眼睛的眼睛伤了要看眼睛。”

健叔适时地凑上去说:“眼睛伤了眼睛伤了。”

医生说:“这食物中毒也要看的如果是某些比较毒的菌类或者别的是要致命的。眼睛如果能忍就忍一会儿。”

王说:“不是的我们没食物中毒。”

医生问:“那怎么吐成这样?”

王说:“主要是开车开得比较快都晕车了。”

医生说:“谁是司机?”

王说:“我是。”

医生说:“你本事挺大的自己都能把自己开吐了。”

王说:“还是看眼睛要紧。”

医生对急诊医生说:“叫眼科的胡大夫。”

然后转身对我们三个说:“你们重新挂号一下。”

我们三人互相觉得对方又臭又脏都下意识离得很远。回到急诊窗口我现刚才的医生已经戴上了口罩和手套。我说:“我们改看眼睛。”

医生说:“我已经通知胡大夫了。是公费还是自费?”

王回答:“自费自费。”

医生说:“要不要动手术啊?要不要住院啊?”

王说:“我们怎么知道检查完后才知道。”

医生说:“可能挺严重的你们准备好住院和手术的押金。”

王问:“多少钱?”

医生说:“先交一千。”

王问:“你们有多少钱?”

我说:“我没带放在家里。”

健叔说:“我也没带。”

王说:“我带了五十块。”

医生说:“你们才带五十块钱就敢来逛医院?敢来我们这儿消费的谁身上不带个万儿八千的?”

王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就先看看。”

医生说:“你钱带的不够到时候也只能看到哪步算哪步了。我们这里是不能够赊账的很明确的。前几天一个病人钱就没带够要做手术手术做好了但是因为身上的钱只能做到这步所以就没缝合。”

我说:“不能吧没缝合怎么办啊?”

医生瞄了我们一眼说:“伤口就敞着呗到现在还敞着呢。”

我说:“医生救死扶伤要紧。”

医生说:“市场经济了。”

王说:“这钱我会有办法的一定给你凑齐。”

医生说:“像你这样说话的多了我们这里是很明确的给多少钱做多少事。”

我指着墙上“救死扶伤”四个字说:“你这都写着‘救死扶伤.”

医生说:“是啊但没写免费救死扶伤啊。你给了钱我们自然救死扶伤了。”

王说:“好好钱我想办法但胡医生怎么还没来啊?”

医生说:“是啊这老胡也够慢的我打个电话催催。”

医生打了个电话催了几句挂后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老胡和其他几个医生在打牌今天还没和过牌。老胡说这把牌不错等这把完了就过来。”

健叔说:“哪有这样当医生的!”

医生说:“病也分个轻重缓急。”

健叔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就是轻的?”

医生说:“你还能说话呢!”

健叔说:“我伤的是眼睛又没伤嘴。”

医生说:“我们这里的医生都很有医德的。如果来的人已经不能讲话了肯定三分钟里就过来了;不能站着的大概五分钟到;像你这种还能站着讲话的等一等又何妨呢就当在等救护车吧。”

听完这话健叔差点气绝。

王凑上头说道:“跟你们牛院长打个电话说我是他朋友。”

医生不信道:“我们牛院长叫什么名字?”

王说:“牛爱民。”

医生说:“你叫什么名字?”

王说:“你告诉他我爹叫王法我是他儿子叫王。”

医生说:“胡说你爹就是王法。我怎么知道你爹是什么!”

王说:“你眼里还真是没有王法。你让你院长给我打!”

这时候胡医生姗姗来迟但脸上洋溢着春风明显刚才那把是和了。

胡医生招呼健叔躺下。这时候健叔尴尬地现自己的眼睛已经能睁开了但是好在脸上还镶嵌了几粒玻璃碎片才显得不虚此行。进行了简单的消毒以后我们三个走出了医院。

在慢悠悠开回去的路上王说:“健叔你看他弄断你腿我弄断你手我以为这次你是不甘落后啊自己弄瞎自己一只眼睛。”

健叔说:“是啊刚才我吓死了以为自己真要瞎了。”

我说:“你这几个月就没有健全过啊。亏你还叫健叔。”

健叔说:“名字都是代表愿望没有才去愿望。我从小就倒霉。”

我谢过王问:“你爹是干吗的?”

王说:“我爹是公安局长。”

我和健叔一哆嗦说:“公安局。你怎么以前不说。”

王边换挡边说:“主要是说出去不光彩。我一说爹是当官的同学们就以为我是贪官的儿子。在外边混的时候一说吧全都是来求我帮忙说个情把他哥们给放出来的。”

健叔说:“是啊当官好啊当官有赚头啊。”

王说:“我爹可是清官。”

健叔说:“没说当官的就是贪官你紧张什么啊!”

王更紧张了说:“我爹要是贪我早就在国外读书给他洗钱了。你看我这不是还在国内嘛!”

健叔说:“没说你小伙子。”

窗外的景物慢慢地逝去。这度又舒服又安全。我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在我还没学会开车的时候居然就已经不喜欢度了。这度和我少年时坐的公共汽车一样可以让我思考很多事情。

到了大荣连电视机都没开我们就睡了过去。这次我们居然睡了两天。在睡的过程里我们轮番醒来又轮番睡去。我做了无数个梦这些梦在我至今的人生中重复出现了很多次。这说明我是个无聊的人过着毫无新意的生活。我能想起自己的这些梦境——

我一个人跑在我国北方和苏联的交界处旁边是巨大的输油管道。这是一条只能容纳对向两车的路周围全是大雪但是奇怪的是路上却没有任何的积雪。在路的左边一百米的地方有一片巨大的没有叶子的树林树上也都是白雪但是到达树林的那一百米居然是青草地奇怪的是也没有任何的积雪。我在路上不停奔跑还时常看看左边的树林。树林一直往山坡上生长而白雪皑皑的山坡则整齐得像被切过的奶油蛋糕。一列火车在山坡上的铁轨上隆隆驶过。在梦境里我只管跑丝毫没有考虑为什么铁轨没有修在平地上而是修在山坡上这样现实的问题。我跑到太阳渐渐下山周围毫无变化的景物渐渐变暗。而来来往往的巨大运输车辆丝毫不能让我害怕似乎它们也没有比我快多少。我问心无愧地跑在车道上而迎面过来了很多辆绿色的军用卡车卡车后面装着巨大的武器都是直指天空的导弹。很多导弹上面还写了一行字“氢弹小心轻放”并且在下面标了英语“LIghTeggLIghTpuT”。太阳正在慢慢下山的时候突然周围又亮了起来。

这时候太阳说了一句话:“不好意思我忘记了现在是极昼我不应该下山的。”

我没有理会继续向前奔跑没有丝毫疲惫。

突然我跑到一个长满葡萄和青藤的地方。出现一个穿白衣的漂亮姑娘。我问:“你是苏联方面的吗?”

那姑娘说:“不我们离开那里很远。我们在吐鲁番你看看这沙漠。”

我转头一看但还是在中苏边境周围还是雪林和输油管。

姑娘说:“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累吗?”

我说:“我不累我还要跑。”

在这对话的过程中我还是在快奔跑着。但是我想不起来姑娘是如何始终面对面地和我说话的。

终于到了一张巨大的桌子面前。桌子上放了很多美味有各种动物的香喷喷的腿和我喜欢的水果们还有沾了奶酪的、一个就有草莓那么大的巨大葡萄干和一个就有苹果那么大的巨大草莓和一个就有西瓜那么大的巨大苹果。这让我很期待看到我最喜欢的西瓜究竟有多大。姑娘轻轻依偎在我肩上。

我说:“姑娘不要这样我们才刚刚认识。”

姑娘和我分开了。

我说:“姑娘不要这样既然做了就做到底。”

姑娘又依偎在我的肩上。

整个过程里我还是在围绕着桌子不断奔跑的。

周围的输油管、雪山、沙漠、葡萄、青藤、卡车、武器、树林、公路还有有个脸的太阳不断地闪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拿起一只巨大的鸡腿放到嘴边刚要咬一口梦就醒了。

这个梦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一直做到苏联变成俄罗斯还不停歇。

还有一个梦是讲我在上海开车突然出现很多人对我说:“你知道不知道一个叫德日班勒的地方在哪里?”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在开车的时候他们是如何问我这个问题的但是总之是问了。我说我连人民广场都不知道在哪里何况德日班勒。

他们突然间全都变成了穿着袈裟的僧人对我说:“上海有一条很小的马路叫德日班勒路这路短到只有几百米。进马路大约八十米有一所小房子那个小房子就在右手边上那是德日班勒在上海的办事处里面有一个病人叫德日班勒。我们熬了一碗鸡汤你把这汤亲手给德日班勒德日班勒的病就能好了。否则嘿嘿。”

“嘿”完这些人都不见了而我正在德日班勒办事处门口。门口很小就是一扇门但是这门连同走廊突出于周围的建筑物有十米且四周都是刻字的店。我想这附近有这么多人要刻字吗?穿过十米的长廊就是一间会议室穿过会议室就已经在苏州的一个园林里。我再进会议室的时候现里面躺了一个人。这人对我说:“你来迟了一步我已经死了你到旁边的店里给我的墓碑刻字吧。”

我到了旁边的店里问老板:“谁是德日班勒?”

老板说:“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叫德日班勒。”

我说:“我要刻字。”

老板说:“又是一个刻字的。”

说罢给了我一块镜框大的石头然后拿出一本整整有几千页厚的经书说:“你先看一遍看一遍以后一定要背出来然后要把所有内容刻在这块石头上刻完以后鸡汤还不能冷掉。要不然这世界上的人都要死掉。”

突然间我已经在一个巨大体育馆的正中央。周围所有人都表情平静地看着我说:“你是惟一代表地球人的只要你做成功了这件事情所有地球上的人都能活着。如果你不能成功那我们就全死了。”

我翻开了第一页现第一页第一行的内容居然是:“佛丌薷蠡骢苡榘是舁笄若濞。”

雷同的内容整整一千多页。我的脑袋开始懵。

我一直在这个梦里懵做到满头大汗。但奇怪的是这个噩梦从来不会惊醒我。一直到最后我在石头上写下了德日班勒四个字周围的一切才又恢复了正常。

我企图找到这个梦境所蕴涵的深刻意义可能是揭示了人类和其他外星生命作斗争时候的场景或者是暗示佛教的一些含义。可是最后我现这梦往往做在语文老师要我们背诵默写课文之后。

而我的梦境没有新意都是这两个的延伸版本。自从我从学校出来以后德日班勒的梦已经很少做到但取而代之的是前面的一个梦却越做越多。

这次我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在这个过程里我苏醒了三次准确地说是饿醒过来的。由于王的野蛮驾驶我们把好不容易吃到的一顿鸡肉大餐都吐了。我想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这鸡本来就是健叔连蒙带骗得到的加工的过程也是连蒙带骗吃下去还没隔夜就全吐出来了。看来真是不该吃的不能吃不该得的不能得得了也有报应。当然这好像仅仅适用于普通老百姓。

每次苏醒时我都会抬头看着窗外一次是白天一次是黄昏一次是晚上。那是我们一日三餐的时间我估计是我的胃唤醒了我的大脑。但我觉得醒了也是饿着因为他们两个还没醒。而他们也肯定醒过抱着和我一样的想法又睡了过去。真是“众人皆睡我独醒常使英雄泪满襟”。

我白天醒来的时候看着树影摇曳窗外欢声笑语。黄昏的时候听见全是自行车铃声我还闻到很香的野鸭的味道估计是隔壁邻居在做菜。在这样的香味里我迅睡了过去当然也可能是昏了过去。而晚上我觉得是那样的绝望和冰冷。我想无论如何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异性了可以并肩同行谈论时事探讨八卦。但我想这事情还是罢了现阶段的形势暂时只能养得起一只兔子连猫狗都不能何况是人。

有一刻我听到了窗外“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半梦半醒之间我觉得周围很热闹还时不时传来烧烤的味道。迷糊之中健叔和王都醒来了。

王的第一反应就是楼下新开了一家烤鸭店。健叔挣扎着走到窗口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大叫一声:“**。”

王冲了过去途中问道:“**什么操是不是搞活动啊不用钱就能吃?”

王冲到巨大的窗口前探头一看也大叫一声:“**。”

我爬起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王说:“着火了。”

我问:“哪里哪里?”

王说:“楼下那卖杂货的棚。”

我的第一反应是那以后要上哪儿买吃的啊。

健叔提议我们下楼看看。但王觉得楼上的观赏角度比较好在任何赛事或者演唱会上这都是票价最高的位置在电影院里这也是大家最喜欢的角度。

健叔不以为然穿了点衣服就下楼去看。我和王在阳台上趴着我说:“什么时候着的?”

王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被烧醒的。”

我说:“那消防车什么时候到?”

王没说话继续看着。我想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时间了但我现整个房子里居然没有一个能知道时间的东西。而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正在夜里所以也没有办法通过太阳来判断。这样的感受很不自在仿佛自己已经被轰然前行的时间抛下。我疯一样地在房子里寻找一个可以知道时间的东西但是寻遍了都没找到。这就仿佛大商场里没有厕所一样让人感觉别扭。突然间我浑身不自在。

这时候王说话了:“你找什么呢?”

我说:“找钟。”

王说:“找钟做什么?”

我说:“我想知道现在的时间。”

王说:“哪来的钟没买过知道个大概就行了。”

我说:“那现在大概是几点?”

王说:“你看路上没什么车了就是过了十点了但天还没亮路边卖馒头的还没到就是不到五点大概就是十点到五点之间。”

我说:“我想知道个确切的。”

王说:“你又不赶着上班知道时间有什么用?”

我说:“这觉睡得时间太长了浑身难受就想知道时间。”

王说:“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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