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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巨剑无锋,大巧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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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睛朗的天空陡降一粗壮的霹雳,直接击在了水幕之上,并不褪却,看不清这道奇怪的雷电来自高天何处。只见它如白色的光罩将黑色的水幕完全罩了起来,又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根汉白玉柱。天空都因此而明亮了起来,日月在其面前也失去了光辉。
过了一会儿,这道雷电好像是被水球开始吞噬了,渐渐的都可以看见雷电的源头了。可是这偌大的水球似乎并不满足,直至将这道雷给吞噬得无影无踪。

水球此时都已经闪着耀眼的白芒了,将水幕的黑色完全覆盖了。而还未完全停止转动的它又开始高地转动了起来,比刚才转得最快的时候都还快了不少。闪着白芒的水球竟完全转离乌黑的水面,越转越高了。黑色的水面才平静了下来,却因此又转动了起来。只是这次转动所形成的是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旋涡,而水球下方却正是旋涡的涡心。白芒随着转动度的加快也变得越来越亮,宛如一颗小太阳挂在空中。最后,耀眼的白芒占领了天空,白亮亮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似乎也没有过多久,白芒渐渐暗了下去,黑夜再次占领天空。啊!看来确实没过多久,还是夜里啊!

空中赫然悬浮着一把通体黝黑的巨剑,在柔和的月光下时而闪现寒光。而雷潇正双手握着剑柄笔直地倒立在空中,双目微闭,似乎是睡着了。他双手握的那剑柄不正是刚才那平台上的黑柱子吗?

雷潇此时的情形倒是与他的穿着满搭的。一身褴缕,只剩些巾巾掉掉的布块将关键部位遮住了。连双脚都*着,微闭的双眼毫无生气,甚至往常意气风的那头比较出彩的银也不再无视狂风的吹拂了,无力地垂下,仅在微风拂过时才慵懒地动上一动。整个就一要死不活、半死半活都不知道还要不要活的家伙!

再说空中的那把巨剑可要比雷潇那家伙抢眼多了。它最大的特点便是——巨!这种“巨”倒是挺容易描述的,因为它与雷潇的体格像极了,此刻它与雷潇所组成的图形几乎就是一个轴对称图形。只是雷潇多出了一双手臂,头与手臂要比剑柄大一些罢了。但要知道雷潇的个头可足有175cm啊!虽然身材还算苗条,但作为一柄剑,这种规格的巨大是可想而知的。尚不知它是何种材料所制,但光看上去应该属于重量级的。即便是铁或石制的,想要把它举起来也应不易吧!更遑论挥动它制敌了!

亦或许这根本就不是剑!因为它根本就没有刃,也没有剑尖。尽管剑身两边要比中间薄一些,也仍有不下于3cm的厚度,至于中间部分应该有9cm吧!所以才会看上去那么有重量。但这样的厚度又怎么能作斩杀之用呢?如此看来,这确实有可能不是一柄剑。可是它的形状不是一柄剑又是什么呢?典型的中国古代君子剑造型,平直滑实,渗透出君子义正之气,但却掩不了萦绕在它周围的丝丝死气。

巨剑显得很朴实,单一的黑色,没有任何装饰,剑柄露在外面也不过与柱子无异。这很容易便使人想起了一句经典评论——巨剑无锋,大巧不工。

再回到雷潇,依旧倒悬在空中,没有丝毫变化。也不知他在这种情况下哪来的力量使他能保持住这种姿势,仿佛是一尊雕像。

待到雷潇艰难地睁开模糊双眼时,都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时份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那柄正悬在空中的巨剑变成了平躺在空中。而雷潇则平静地躺在巨剑之上,果然这柄巨剑与雷潇的体型十分相似,剑身恰好托起雷潇。

雷潇醒来了,但似乎他的脑袋还没有完全转动起来,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此刻躺在何物之上。更奇怪的是他对于身下如此之硬物竟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仿佛他已在上面躺了数万个岁月。也正是这种熟悉感使雷潇误以为他是躺在那黑色的平台上,虽然形状与规格都不对,但脑袋还一片迷糊的他却没有注意到。在雷潇看来,海虽然又变回了死海,但也终于平静了。天空也朗亮了起来,是那么的美好。只是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狼狈了一些,但能活着,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知足的呢?

雷潇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记得他的手不知怎的就被定在了剑柄上,然后更莫名其妙地旋转了起来,他也就失去了知觉。现在醒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雷潇只觉得全身那原本充沛的力量已消失无踪了,甚至还有些乏力的感觉。身体应该是生了什么变化了吧!雷潇艰难地坐起来,把身上的一些多余的巾巾条条给干脆地撕掉。一路上为了逍瑶姐妹的安危奔来,多番战斗,也算得九死一生了。现在虽然落魄不堪,但基本可以断定逍瑶姐妹不会在危险重重的地方,因此他也难得有如此的闲情逸志。

雷潇可不是一个环保的人,因此将撕下的布块都随意地丢了下去。他无意中现布块在飘落进这死海的时候竟然一沾到黑水便消失了,连同上面没有接触黑水的部分,只鼓起一两个小气泡而已。雷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他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坏掉了。于是他又撕下一块扔了下去,然后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瞧着。结果却仍是一样,雷潇仍不敢相信,便撕下一块又一块布条并将其扔下。不一会儿,雷潇差点连遮关键部位的布块都给撕了,可结果却仍是一样。雷潇便陷入了沉思。

突然,雷潇似乎又现了什么,剑眉紧锁并闭目盘膝静坐了起来。可是没一会儿又平静地睁开了双目,兀自摇了摇头,嘴角扯起一丝淡淡的苦笑。

竟然感受不到心中的那缕思绪了,是专门让我作为载体将力量送过来吗?所以完成了“任务”的我已没有了利用价值,当然也不用再与我“联系”了吧!亦或者是因为失去了力量的我也一并失去了与它那种“高级货”联系的资格呢?哼!那又怎么样呢?我就算失去了力量……不!我还有我自己的力量!这才是真正的我!原本就是一个极其平常的普通人罢了,就算是这样,我也未必会输给你!不管你是谁!走着瞧吧!

雷潇在心中暗想道。虽然他此时的实力不可否认地弱了许多,就算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也丝毫不夸张。但这正好激了雷潇的斗志,使他骨子里那不服天不服地的个性展现无遗。

一番立誓之后,雷潇才现了身下之物似乎没那么熟悉了!因为他看到了巨剑的尖端部份,由于盘膝的缘故。这棱角分明的黑色物明显与圆柱形的平台相异甚巨,雷潇断定这决不会是那平台!但这又会是什么呢?

雷潇仔细打量着身下的东西,东西不大又简朴,根本就用不着费神细看。于是又吃力地转过身半蹲着打量这身后的部分,才现这居然是一柄巨剑!来不及惊叹于工艺的恢宏,雷潇便被那极其平常的剑柄给吸引住了。似乎在哪里见过!

雷潇好奇地往剑柄处挪了挪,并伸手去触碰剑柄。酥酥麻麻似电,又如同被暖阳照射,还有那似乎与生俱来的强烈死气,三者混合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奇妙感觉。雷潇突然见了鬼似的将手抽了回来,还跌跌撞撞地往后退着,面色也有些白、颤抖。这种感觉他只怕这一生都望不掉了吧!就是他先前去摸那平台上的黑色柱子一样的感觉,他就是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下被缠住的,也因此成了如今的狼狈模样。

对了!难怪这剑柄看着这么眼熟呢!这分明就是那根诡异的柱子嘛!连颜色都是一模一样!还有这感觉!

雷潇在心中自语着,并不住地向后退着,想尽量地离那剑柄远一些。但是雷潇似乎忘记了他此刻是处于何地,虽说是一柄巨剑,但也经不起他这样在上面漫步。雷潇突然大叫一声,人却已经要摔落下去了。幸而在最后时刻攀住了剑身的边缘,以至于没有立马掉落下去。但他却只是右手一只手攀在上面,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真不知能垂死挣扎到几时呢?

雷潇尽了全力想要使左手也攀上去,但这只是妄想罢了。就在雷潇要不支而掉落进那黑黝黝的死海里的时候,手攀着的巨剑有了动作。雷潇简直欣喜若狂,他断定这是为了救他,他甚至都觉得这柄巨剑似乎是与他心心相通。巨剑直接竖立起来,并快地掉落下去,度比雷潇下落的度要快多了。雷潇有些绝望了,刚才不论机会多么渺茫,他总可以去努力,即使是垂死挣扎。可现在,死亡就在下一秒,都不容他有任何地异议。

显然,事实上事情也没有雷潇想象的那么悲观!

巨剑落入死海,却没有溅起丝毫水花,甚至连波纹都没有激起。仿佛这死海中的不是水,而是泥浆。因为巨剑只有剑端部分插入死海之中,便笔直的坚挺着,没有再动摇了。但雷潇如果此刻能有暇看到这一幕,他也不会怀疑这水是泥浆,因为他曾亲眼看见那黑骨怪物出现时所暴起的水浪。

不论怎样,雷潇都是很幸运的,因为他恰好掉落在这巨剑之上。双腿正好劈开,叉坐在剑柄与剑身的交接处。幸亏这是柄巨剑,宽厚的剑身并不搁人,坐在上面倒也舒服!雷潇赶紧用手将剑柄牢牢地抓住,使自已坐实在上面。口中大喘着粗气,脸色微微有些白,胸口不住地起伏着,一副惊骇未定的熊样。

剑柄依然传来那奇妙的感觉,但雷潇却只是抓得更牢了。雷潇现在可还不想死,当然此刻没有什么比让他活着更好的了。

雷潇此刻就只想着回去,虽然此刻他已被弄得晕头转向的了,但他却能感觉到塔的位置。尽管只能称之为直觉,心中也并没有什么奇异的思绪,但却令雷潇深信不移。只是雷潇的情况太糟糕了,不但没有了人的能力,还处在了这样的绝境之中。而且雷潇居然感到了饥饿,这可是他从逍瑶姐妹的处所出来第一次感到饥饿,虽然已经有快两天时间没吃没喝了,这对雷潇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雷潇心中有些焦急了,但他在尽量地平复自己,他深刻地明白在这样生死一线的危急时刻,冷静与理智是多么的重要。

很快,雷潇便冷静了下来,并快地对眼前的局势作出了理智的分析。如今这种情形,要靠他一人之力解决纯属妄想。且不说这死海中黑水的诡异与恐怖,就算是干净的清水,对旱鸭子雷潇来说也是死亡的爪牙。唯今之计只有静下来,少一点心动,再少一点行动,保持体力,希望可以多坚持一段时间等待奇迹的出现。

于是雷潇用双手将剑柄牢牢地框住,并将心神沉下来,让自己完全陷入沉睡甚至停止思考、做梦。但想法是美好的,过程是曲折的,结果是不可能的。这不!?雷潇才闭上眼没一会儿,便感觉自己离塔的距离近一些了。

这一定是错觉!雷潇在心中断言道,但仍忍不住满怀希冀地睁开眼去看。结果在意料之中却令雷潇失望万分,自己依然静坐在巨剑之上,摇摇欲坠,压根就没有一点移动的痕迹与趋势。雷潇又无奈地闭上眼,可没过一会儿又出现了同样的感觉。他料想应该是自己想要回去的心思太强烈了而产生的错觉,因为此时此刻,回去无疑是雷潇的最大愿望了。尽管心中明了,但雷潇仍忍不住给自己留下些幻想,又一次满怀希冀地睁开眼,残酷的现实不过是再无情地打击了他一次罢了。如此反复了数次,雷潇终于理智地闭上了眼,无论心中的错觉如何强烈也没有再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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