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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车座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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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枯木阴树中却仍无声音沈三娘柳眉一轩目光之中突地满布煞气管宁心中一凛。
“看她平日娇笑之态有谁会知道她怒之时竟是如此可怕。”

只见她身形方自微微—动柏木阴影之中已自缓缓走出两人来却正是那“仁智二老”。

管宁凌影对望一眼心中既是惭愧又是佩服、只听沈三娘冷冷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两位我真没有想到年高德重的‘仁智双老’也会……”

语声一顿身影突地飘飘掠起凌空一转横飞丈余向另一个方向掠去口中—面喝道:“你也给我站住!”

候地一个起落身形便已远去轻功之妙端的惊人。

“仁智双老”对望一眼似乎在暗中庆幸自己没有逃走管宁心中亦是大为惊服这“绝望夫人”看来弱不禁风却有如此身手一面却又暗中奇怪:“还有—人会是谁?”

对于仁智双老伏在暗处却并不奇怪。

他知道两人一心想自己带他们去找那少年“吴布云”是以方才追了半天没有追到就折了回来只是他们看见和“绝望夫人”在一起是以不敢现身只得隐在暗处但暗中居然另外有一个人却令他料不到了”

“难道是那个黑衣大汉。”他心中暗忖:“若是他们那可好了我只要能见着这两人的真面目那么……v

他心念方转只听乐水老人冷冷笑道:“阁下方才所说的话是否算数?”

管宁剑眉一轩朗声道:“小可从来不会食言背信两位只管放心好了明日午前我一定带两位去见那吴布云之面。”

远处隐隐有娇叱之声传来像是“绝望夫人”已和人动手凌影微微一皱眉道:“我去看看。”刷刷地掠起身形倏然两个起落亦自掠去。

“仁智双老”对望一眼乐水老人突地身形一动掠到马车前探一望脱口呼道:“果然是他他果然真受了伤。”乐山老人长眉一纵亦自掠了过去管宁心中一惊却见马车内突地一声娇叱道:“滚开。”

数十点光雨;电身而出“仁智双老”大惊之下袍袖一拂身形闪电般倒退数尺乐水老人喝道:你这丫头;怎地如此毒辣。”

车厢内冷叱一声又自叱道:“毒辣又怎地?”

人影一花那身着红衣的垂髫少女“红儿”己自掠了下来插腰冷笑一声道:“是他又怎的?受了伤又怎地?难道你们还敢怎样么?”

“仁智双老”面上连连变色俯一看夜色中只见满袖俱是银星心中不禁一寒知道自己方才若不是用这袍袖一拂那么纵然退得再快只怕也免不得要挨上几下。

他们方才隐在暗处隐隐听到几句言语便猜想到车中之人可能便是受了伤的“西门一白”此刻一见果然不错要知道天下武林中人大多都将“西门一白”视为仇敌这“仁智双老”自然也不例外只见乐水老人目光转了数转突地缓缓道:“那么你明天一定可以带我见他吗?”

此时此刻他突然说出这句话来说得完全不是时候管宁方自一楞却见他语声未了突地冷笑一声拧转身形扬手一掌击向“红儿”身形亦自闪电般扑了过去。

要知道“西门一白”在武林中的地位端的无与伦比若是谁能将他杀死那么此人虽然是籍籍无名之辈也立刻会变得名扬四海。

乐水老人一见这“西门一白”果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地卧在车内心中动了杀机心想:那沈三娘此刻不在此处我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杀了这西门一白然后再将那少年劫走这小丫头暗器虽歹毒武功谅也挡不住我全力一击等到沈三娘回来我已走了何况纵然她追了上来我兄弟两人全力和她一拼也未必畏惧于她。”

这念头在他心中闪过也便立下了主意口中随意对管宁说了两句话以做掩护暗中却早已满蓄真力准备痛下毒手。

此刻他身形闪电般掠去掌风如排山倒海击来“红儿”大惊之下横掌一挥准备拼死接他一掌管宁心头一震要想阻挡却已不及乐山老人心性虽较为仁厚但对“西门一白”却也存有惧恨之心更不会去拦阻他兄弟的行事就在这间不容的刹那之间…。

管宁长袖突地一挥闪电般后掌一扬击向那匹套车的健马他暗器手法虽不高击人不够但击马却有余。

“砰”地一声击中马背的“暗器”也自落在地上竞将是那内贮“续命神膏”的碧玉盒子。

“砰”地一声那匹马背上果然着了一记只听一声惊嘶这匹马竞扬起四蹄向前奔去。

原来方才那两个黑衣汉子突然出来他一惊之下就将这玉盒藏在袖中方才动手之际这玉盒虽小却在他油中动来动去甚是不便还险些掉出幸好他动手时间不多但他心中已在暗中埋怨它的碍事却想不到这碍事的东西到此刻竟派上了大用场。

乐水老人一掌击出只见“红儿”挥掌来挡他乙中暗骂叫声:“找死!”手掌一震只将“红儿”震得娇呼一声“噗”地坐在地上还幸好乐水老人到底见她只是个小女孩末真的施下毒手。

但她这一交跌在地上也觉手腕如折屁股痛心中突地一惊暗忖着我身后明明是马车怎地裁却会跌倒地上回头一看才知道马车已跑走了。

乐水老人一掌将“红儿”震退正待前行一步将车中的“西门一白”击死哪知目光动处马车竟狂地奔开他心中惊怒交集脚尖一点身形候然几个起落那马车越过大路奔向道路的另叫边套车的马虽在受惊之下扬蹄而奔而到底方自起步是以眨眼之间就被乐水老人追上。

乐水老人冷笑一声“西门一白呀你这番要死在我手上

吧。”

身形一起正待将马车拉住哪知眼前突地人影一花。

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冷冷道:你要干什么?”

他一掠顿住身形拾头望去只见不知何时“绝望夫人”已站在自己面前他面上轻笑了几下方自呐呐说道:这匹马突地狂我想将马车拉住。”

“绝望夫人”冷笑一声道:不好阁下费心。”

身躯一扭突地闪电般掠出数丈玉掌疾伸轻轻搭上马车那匹马空自扬蹄长嘶却也再奔不出一步。

乐水老人见了暗中心惊立也不是退也不是却听乐山老人突地在那路边扬声喝道:二弟庸儿在这里。”

他心头一震掠了回去只见“红儿”已爬了起来满脸苍白地站在另一辆马车旁一手牵着马匹想是生像这匹马也受惊奔出另一手却在不停地甩劲那方才随着“绝望夫人”掠去的翠衫女子此刻’出已掠了回来面带冷笑双手插腰站在管宁身侧而管宁此刻却替倒在地上的人一个关节之处不住推拿乐山老人也站在这人身侧见着乐水老人来丁喜道:二弟你看这不是庸儿吗?”

乐水老人定睛而视只见地上的一人果然是“太行紫靴”公孙尊的独子偷跑下山后化名的“吴布云”的公孙庸。

“绝望夫人”牵着马走缓缓走了过来秋波一转冷冷说道:“原来你们三人是一路的。”

她方才只见一条人影本来避在暗处见她揭破“仁智双老”的行藏便待逃跑她闪电版追了过去只见这人影轻功不弱她追了数十丈方才追上正待喝问哪知道人影却一言不地回过头来劈面就是一拳。

这一拳打的部位极妙拳风虎虎但沈三娘武功绝高怎会被他打着轻轻避开三两个照面使已点中这人的麻穴这时凌影也已追了过来一见此人脱口道:“这人不是和小管一路的吗?”

她两人便将此人架了回来走到一半沈三娘突地见到马车狂奔知道事情有变丢下了凌影和这少年飞掠而末正好及时挡住乐水老人的煞手。

此刻她方自冷笑一声说出那句话管宁立刻抬道:“此人和我是—路的绝望夫人看我薄面解开他的穴道。”

要知道“绝望夫人”武功绝高断用点穴法亦是独门传授

方才那乐山老人竟亦未能解开此刻微微一怔。

“明明此人和‘仁智双老’一路怎地他却又说和他一路。”但她终于过去解开了吴布云……公孙庸的穴道。突地柳腰一折手掌乘势拍出“啪”地。声竞在身旁乐水老人重重括了一下。

乐水老人见她为公孙庸解穴再也想不到她会出手相攻而且这一掌来势如闪电等他要避已是来不及脸上竟着了一掌他在武林中身份极高几时受到这种侮辱当下怒火上冲方待反目动手。

哪知“绝望夫人”却日怒道:岂有此理你的头怎地打到我的手了。”

乐水老人不觉一楞他平生也没听过这种话只听凌影红儿“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他想了一想方自大怒喝道:“你竟敢如此戏弄于我怎地说出……”

语声未了忽见沈三娘冷冷道:“你方才若是去拉那辆马车那么我的手此刻就是被你的头打了。”

乐水老人又一傍心中空有满腹怒火却已作不出心想:“这女人果真难缠想来她已知道我要对西门一白下毒手这一下打得还算客气等会若是那小丫头再挑拨两句她岂非要找我拼命。”

他以“智者”自居一生不肯做吃亏的事知道这“绝望夫人”武功高强自己万万不是敌手自己年龄这么大了若是死在这里那才冤枉一念至此忍下一口气只见公孙庸穴道被解吐出一口浓痰站了起来便道:“大哥庸儿我们走吧。”

乐山老人看到自己兄弟挨打心里也是难受喝道:“庸儿你爹爹正在苦苦等你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现在走吧!”

沈三娘秋波四转恍然忖道:“原来他们不是一路的这倒奇了听他们口气这少年是太行紫靴的儿子怎地偷跑出来又打扮成这副样子。”

只见这公孙庸站起身来一直垂着头望也不望仁智双老一眼他们叫他走他也生像没有听到。

沈三娘便冷笑一声又道:“要是人家不愿走谁也不能强迫的。”

管宁心里正在奇怪这少年吴布云……公孙庸明明和自己约在妙峰山下的毛家小店见面此刻怎地又跑到这里来了听到沈三娘这话忙道:“正是正是吴兄不愿走……咳咳公孙兄若不愿走谁也不能强迫他走的。”

乐水老人满腔火气无处泄听了管宁的话大喝道:“老夫的家务事你知道什么?哼小孩子多什么嘴。”

凌影柳眉一扬方待怒喝却听沈三娘已自喝道:“你说话最好放清楚些谁是小孩子年纪大又怎地。”

凌影连忙接口道:“正是正是年纪大又怎地有的人老而不死就是……就是……”

她想来想去却想不出这句话该怎么说那“红儿”方才被他击了一掌虽然未受伤但怒气未消此刻立刻接道:“老而不死是为贼哈哈……老而不死是为贼。”

她此刻有人撑腰知道这两个老头子再也不敢将自己怎地竞拍掌大笑起来。

这三个女子一个接着一个将乐水老人骂个狗血淋头哭笑不得管宁见了心里在暗笑暗忖道:人道三女便成戏这老狐狸聪明一世怎地也和女子斗起嘴来岂非自找钉子来碰。”

垂而立的公孙庸此刻突地长叹一声缓缓道:“敢请两位叔公回去禀告家父就说我……唉我是万万不会回去的除非……”

乐山老人虽末挨打也未挨骂但心里亦大大不是滋味此刻闻言干咳一声接口道:庸儿你真的如此糊涂你纵有话说这里却不是说话之地呀不如跟……”

他话未说完沈三娘已自冷冷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是一样难道你的话都是见不得人的吗?”转向公孙庸道:“年轻人有什么话只管说怕什么?”

但公孙庸站在那里却就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乐山老人见了又道:“庸儿这次你下山之后不但我们两个老头子出山找你太行山上的人几乎全都出动了单往京城那边去的两个一拔就有好几拔你若是还不回去岂不辜负了大家的一片盛意。”

管宁心中一动突地想起昨天入夜时和公孙庸一起见到的那六个一身锦缎劲装满面胡须骑着健马的武士来此刻他才知道这些人原来都是来拐公孙庸的。他心里不禁奇怪:看情形这人果真对他没有恶意那么他为何又苦昔不肯回去。”

只见公孙庸动也不功无论谁说什么话他都像是没有听到乐水老人虽然一开口就倒霉但此刻仍忍不住道:“真是不孝的东西你爹爹那般……”

哪知他语声未了公孙庸突地抬起头来满面坚毅之色沉声道:“我对两位叔公一向很尊重但叔公著再如此逼我那么莫怪我……”

乐水老人变色道:“你要怎地?想不到你不但胆敢不孝违亲还胆敢犯上我就不信武林中侠义道会有人敢维护你这个败类。”

眼角一瞟却瞟向沈三娘言下之意自是你苦是维护于他便不是侠义之人。

沈三娘聪明绝世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但她此刻也觉得这公孙庸实在有些无理跟角一瞥瞟向管宁像是在问:“你这朋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管宁亦满面茫然之色却也不知道。

沈三娘目光转了几转暗道:“这少年若真是犯上作乱我又何苦多事。”

心念动处便有了独身之意只听远处突地有人大呼道:“起火了救火呀……起火了……”

喊声越来越近人声越来越嘈杂原来那祠堂走火。火势已不可收拾这里虽是荒郊深夜之中无人会来但此刻己近黎明早起的乡人已起床了远远见了火光便赶农救火。

沈三娘秋波一转道:“有人救火了我们若还耽在这里不被人认为是放火的人才怪大妹子你和……你和小管坐一辆车我和红儿坐一辆车我们快走吧。”

她分配好坐车的人却单单不提公孙庸自然是准备不再来管此事了。

管宁暗吸—声走到公孙庸身旁沉声道:“吴——公孙庸小弟要走了你可…。”

公孙庸失魂落魄似的站着连连说道:“好你走车里的人交给你了人交给你。”

管宁见他语无伦次心下不觉一阵黯然叹道:“这个你放心好了。”

上那辆车我也送给你了。”突地极快地低语道:“车座

高声又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后会有期。”

转身向“仁智双老’’道:“我跟你们一起回山好了。”

“仁智双老”对望一眼展颜一笑:“这才是好孩子。”

话声未了人声已越来越近而且还杂有呼喝奔跑亭声沈三娘一掠上车喝道:走!”

凌影亦自掠上车却见管宁仍在呆呆地望着公孙庸便轻喝道:“小管你也快上车呀!”

公孙庸连连挥手道:管兄只管自去。”

眼脸突地一烫:“我……我也要走了。”

大步走向“仁智二老”“仁智二老”微微一笑和他一起走了。

沈三娘冷“哼”一声道“这两个老不死若不是我不愿多事今日让他们那么容易走才怪。”

玉掌轻始一拉缰绳扬鞭而去。

管宁目送公孙庸的背影消失方掠上了马车心里只觉闷闷的仿佛觉得自己甚是对他不起车已前行他都不知道心里只想这公孙庸绝不会是犯上不孝之人但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却…点也猜不出来。

凌影一手挽缰绳一手挥马鞭良朋爱侣都在身旁自然是兴高采烈娇关道:“我虽然生气走了但后来也知道我想的不对就偷偷躲在你家的园子里白天躲在一间堆废物的小房晚上却偷偷出来替你家守夜好在你家那么大我肚子饿了到厨房去偷东酉吃都没有人知道后来我看你走了也雇了辆大车跟在你后面看见你打扮成个车夫的样子心里真好笑想不到…。·哈哈想不到我自己现在居然也当起车夫来了。”

马车一拐拐到路边她一手拉着组绳目光注视大路又笑道:“不过你究竟出门太少太大意了马车里面还有人你们就不管地走开了要不是我……”

她语声一顿突地侧道:小管你怎地不说话?”

见到管宁的脸色不禁娇嗔道:“好原来我说的话你根本没有听我问你你在想什么心思?”

管宁定了定神连忙笑:“我在想那耳朵的主人是谁怎会被你把耳朵剁下来的。”其实凌影的话他是听到了的只是听得并不十分清楚。

是以他嘴里一说却说得并不离谱凌影双眉一扬又高兴起来道:“告诉你那两柄长剑和一口快刀是两河武林非常有名的‘洛阳三雄’的那两只耳朵的主人来头不小我只认得其中一个叫做什么‘追风手’还有一个我也不认识。”

管宁听了心中却是一惊“追风手”这个名字他虽然感到生疏但“洛阳三雄”的大名他听他师父一剑震九城司徒文常常提起知道是北方武林道中极高的好手他一惊之下脱口道:“听说这‘洛阳三雄’的武功极高想不到你竞比他们还要高明些不过——难道他们与‘西门一白’也有什么仇恨吗?”

凌影四顾一眼放低声音道:“老实跟你说这‘西门一白’在武林中声名实在很坏就连我师父都说他不好不过我听了你的话却知道这次事他一定是冤枉。”

她语声一顿笑了笑突然又高兴地道:“那‘洛阳三雄’的武功确实不错可是那‘追风手’武功可更高他们以前都吃过西门一白的亏不知道他们怎么竟会打听了西门一白在你家里养病就跑来报仇幸好……”

她又一笑:“幸好我在那里。”

管宁微微一笑道:“我早就知道这些事一定是你做的。”

凌影柳眉一扬:真的?”

管宁笑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肯那样帮我的忙。”

凌影双颊一红娇骂道:“贫嘴的东西。”

心中却甜甜的又道:不过幸好都是二三流的角色要换了‘昆仑黄冠’那些人我可吃不消了……喂你知道不知道我在你门口看到过他们昆仑派的几个道人生怕他们晚上也会去哪知却没有难道你用什么话将他们给打走了么?”

管宁颓称是心中却暗佩:“这些昆仑子弟果然不愧是名门正派中人行事果然光明正大。”

他却不知道当今昆仑派掌门黄冠道人乃是昆仑派一代掌门而且生性严峻律己律人都极严厉门人犯了门规他从不纵容是以那笑天道人等心中虽也有些怀疑却也不敢犯下门规夜入民宅。

车声磷磷马车行得甚急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已定出很远管宁回头望去已看不到什么火光却看见东方的天畔早巳露出曙色只是此刻正值严冬天气阴暗终日不见阳光是以此刻的天色仍极灰暗他暗中长叹一声低语道:“冬天的晚上可真长呀!”

抬头望处只见前面的车子突地向右一转他们向西而行右转即是向北于是管宁知道他们是往妙峰山的途上奔去。

晓寒更重。

凌影将手中的缰绳马鞭都交到管宁手中玉手一握笑道:“天都亮了我可不做车夫了你赶车吧。”笑了笑又道:“天气真玲把我的手都快冻僵了。”

娇躯轻轻向管宁靠了过去。

管宁笑道:“我真是福气有你这么好的车夫。”

心中一动突又问道:“我奇怪的是你和那位沈三娘怎么碰到的又怎么把她拉回来的。”

凌影娇笑道:你一点也不用奇怪只要谢谢我就行了你知不知道你和那个少年丢下马车走了进去我吹着西北风替你们守望后来有两个家伙跑来偷东西看到车子里面是人两人都大出意外一个人竟说道:‘管他是谁好歹先做了再说。’我一听吃了一惊只见他们居然拿起一柄匕要往下刺我就从后面跃过去一个人给了他们一剑。”

管宁轻轻一皱眉头说道:“你下手倒辣得很。”

凌影“哎哟”一声抬起头来道:想不到你倒是个大仁大义的君子你不杀人人要杀你怎么办哼真是不知好歹。”

她樱唇一噘又自娇笑起来管宁一笑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的香肩。

于是她嘴角的怒嗔便又化做微笑身子一依靠得更紧道:“我杀了他们就用剑尖在地上划了两句骂你的话你看到没有?”

管宁颔一笑伸手在她肩上打了一下凌影心头一暖只觉晨寒虽重却再也不放在她心上笑着又道:“我刚刚划完了字突然好像听到有人从院子里面走出来而且还用的轻身之法我一惊躲到墙外面去了探一望原来是你那不打不相掠到马车旁看了看地上的死尸面上的样子也像是很惊奇然后四下一望我怕他看到我就赶紧缩下头去过了一会我见没有动静就再悄悄地伸出头来哪知他却已不见了。”

管宁心头一动脱口问道:“不见了。”

凌影道:“是呀不见了四下连他的影子都没有就像是突然用了隐身法似的我当时还在想这个人的轻功怎地那么高。”

管宁皱眉忖道:“他怎地会突然不见了难道他根本就躲在附近没有走远?”

“那时我怕他躲在附近没有走远所以始终也不敢出来…。”

管宁突地插口道:“那强盗用来杀人为匕是不是你拾去了?”

凌影一怔道:“没有呀难道你没有看到么?”

管宁颔道:“我没有看到这柄匕就一定被吴——给孙庸拾去了!”

凌影奇道:“那时我的头缩到墙外面不过才一会儿他却已抬起了匕然后再掠走走得没有影子呀……沈三娘的武功可真高。”她不说公孙庸的武功高却说沈三娘的武功高自然是沈三娘曾经将公孙庸擒住公孙庸的武功如此那么沈三娘岂非更高得不可思议!

“想不到武林中竞有这样武功高的女子年龄却又不大。”只听管宁问道:“后来你看见我出来你就更加不出来……”

她垂头二笑:’那时我真的不愿见到你因为……因为你太坏。”

管宁心中一动想问她见着那“杜姑娘”没有但是却又忍住又听她接道:“我看见你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实在好笑后来又见你牵出马车哪知马车却又被人抢走了我看你大叫着追了出来心里想:‘你虽然对我坏我却要讨你好就帮你追了过去抄近路到了路口那辆马车刚好跑了过来我奋力一纵攀住了车辕自以为身子很轻没有出什么声音来……”

她轻轻一笑接道;“哪知我的手方才碰到车辕就有一个娇美无比的声音从车里出道:‘什么人干什么。’我就说:‘是公差来抓抢马车的强盗。’我话声未了赶车的突地反手抡了找一马鞭我见到赶车的是个小丫头心想这一鞭绝不会有多重轻轻伸手一接哪知那小丫头年纪虽小武功却不小我一下轻敌险些着了她的道儿。”

管宁一面凝神倾听一面双眉微皱却似乎在暗中想些什么要知道他本是解元之才只顾得听了哪里还有功夫想别的。

凌影又道:“我伸手一接只觉手腕一震差点被带下车子赶紧猛一提真气用手一带这下那丫头却受不佳了身躯一晃我看她要栽到车下心里也是不忍连忙掠了过去伸手一挟那小丫头大约看到我也是个女子竞对我笑了一笑唉……他笑得真甜连我都看得呆住了。”她顿了顿似乎回味了一下那甜甜的笑容。

管宁笑道:“你说别人笑得甜你哩!”

凌影伸手一掩樱唇娇嗔道:“你坏我笑得丑死人不让你看。”

口中虽如此说但却依然拾起头来掩住樱唇的玉掌也悄悄地放了下来。

管宁只觉心头一荡却听她又接道:“哪知就在我心里微微一呆的时候我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丫头身测已多了绝色美人也是带笑望着我说:‘小姑娘你要干什么?我本来想和她们大打一架的但看到她们的样子心里什么也没有了只听她又说道:‘我赶着要到京城去这辆马车借我用用行吗?”

她轻轻哼了一声接道:“她说话的声音真好听一静一动又都那么可爱我又呆了一呆才说:‘马车可以借你但是车里面的人他病得很重是我一个朋友费了千辛万苦才从四明山庄救出来的唉……这人真可是谁都不记得了又中了毒我虽然不认识他可是我看他的样子一定不是普通人他身上穿的那件白衣服不象普通人穿。”

“那时我不知道这辆车的人就是西门一白所以我才说这些话而且对她们已有了好感所以也没有骗她们。”

管宁赞许地一笑像是对她的坦白纯真很满意。

只听她又说道:“我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含笑倾听着等我说到这里她突地脸色一变脱口说道:‘你说什么?’我看她的样子很奇怪但不知怎地我竟然对她很有好感所以我就把一切事都简简单单地告诉了她还希望立刻把车子送回去给你免得你心里着急——”

“哪知我说完了她一双大眼睛里竞流出了眼泪一面立刻带回马头向来路奔去一面又轻轻告诉我她就是‘绝望夫人’沈三娘她要到北京城中就是为要找寻‘西门一白’——。”

“这一下我可吃了一惊因为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那白衣书生就是‘西门一白’于是我们一起打着马车穿过市镇经过那客栈的时候知道你已经走了幸好地下还有你的车辙因为晚上下过大雪又没有别人走所以你车辙的印子在白闪闪的雪地上就看得非常清楚。”

管宁暗叹一声道:“你们女孩子真是细心。”

凌影笑道:“这算什么细心只要你多在江湖上跑跑你自然也会知道的。”

管宁一笑道:“所以后来你们就沿着车辙找到了我噢幸亏下雪要是夏天的话那可就惨了。”

凌影道:“夏天也不惨我们也找得到你只不过迟些就是了。”

管宁自嘲地一笑:“要是迟些你就永远找不到的。”

凌影心头一颤喃喃低语:“永远看不到你了……永远看不到你了唉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我看到沈三娘找到西门一白时的样子真是令人心里又难受又高兴其实—…唉我看到你那时的样子若是叫别人看到了还不是完全一样吗?”

管宁但觉心中充满柔情蜜意似乎连咽喉都哽咽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楼着她的肩头像是要证明她是在自己身旁似的。

凌影闭起眼睛默默地承受这种温馨的情意。

风虽然大了车子又是那么颠簸但是她却觉得这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

良久良久!

她方自满足地长叹一声道:“以后的事你全知道的但是我还有一件事奇怪而且非常奇怪。”

管宁道:“什么事?”

凌影缓缓道:“那个身形比较矮些的黑衣汉子对我的剑法简直太熟悉了好像是我使出一招他就知道下一招似的我……我不是吹牛我使的剑法虽然不是绝顶高明但武林中知道的人简直没有几个。”

管宁心中一动脱口说道:“有哪几个知道?”

凌影闭起眼睛想了一想又自伸出春葱般的玉手轻轻扳着手指说:据我知道那只有两三个人乃是除了我和师父之外还有我师父的一个同门不过她老人家已隐居到海外的一个孤岛上去了还有就是师父两个比较好的朋友不过细道的也不多……”

管宁又自插口道:“是什么人?”

凌影道:“一个孤山王的夫人‘玉如意’还有一个是我偷偷跑去要找她比剑的‘四明红袍’夫人不过她已经死了!”

管宁长长地“哦”了一声又自俯落入沉思里.

他脑海中十分清晰有时却又十分混乱。

凌影见着他的神态轻轻垂下头垂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心里却什么也不去想了。

天终于完全亮了。

瞑漠的苍弯却仍没有晴意而且好像是又要开始落雪。

积雪的道路上行人极少这两辆车子放辔而行已将至妙峰山麓。

那柄匕怎地不见了?难道莫是公孙庸取去的吗?

他为什么也突然不见了然后却又在那祸堂外面出现?

他对我的那句含糊不清防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玉如意’?‘红袍夫人’?那黑衣汉子会是谁?”

管宁反复思忖着这几个最接近的问题竞想得呆呆地出了神凌影伏在他胸膛上都在温馨的甜蜜中入睡了急行的马车突地一颠这条道路面旁是条水沟沟中虽已元水但马车冲入却出“砰”地一声大震。

管宁一惊之下突地觉得座垫之下像是被个重物猛击一

下。

他心中猛然一动那健马一声嘶马车便一起停住了。

凌影茫然睁开眼睛心里还留着一丝甜蜜的美梦。但是她目光转处却见管宁突地像大腿根中一箭似的从车座上跳了起来满面俱是狂喜之色又生像是他坐着的地方突然现了金矿一样

刹那之间管宁心念一动闪电般掠过公孙庸方才对他说过的那句极为简单的字句:“车座下……”

—路上他一直在思索着这三个字中的意义。

直到此刻他方才现这极其简单的三个字里竟藏着极不简单的秘密。

凌影秀眉微皱诧声问道:“小管你怎么了?”

但管宁却似根本未曾听到她的话双足方自站稳突地伸出左掌将凌影从车座上披了下来右掌却搭上车座边缘全力一托……

车座竟然应掌而起管宁喜呼一声:“果真是了。”

凌影秀目圆睁满心惊诧娇嗔道:“你这是干什么什么是

了?”

忍不住微伸缩探目望去晨雾渐消朝阳已起日光斜映中车座下竞有一方足以容身的空处而就在这空隙里有—物微闪精光定睛一看竟是一柄双锋匕。

她只觉心头一震忍不住脱口娇唤—声:“果真是了!”

管宁微微一笑反口问道:“什么是了?”

凌影秋波—转想到自己方才问他的话口中“嘤咛”一声;“你坏死了!”

管宁方自伸手取那柄匕听到这句温柔的娇嗔心中觉有一般温暖的潮汐自重重疑窦中升起。

两人目光直对他只觉她双眸中的光采似乎比匕上的锋刃更为明亮一时之间不觉忘情地捉往她的掌腕俯轻问:“我坏什么?”

她轻轻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扳动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你呀你坏的地方真多了数也数不清第一件你……第二件你……第三件—…”

噗哧一声掩住自己的樱唇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若有千百件错事但在你相爱着的人的眼里也会变得都可以原谅何况管宁毕竟真的很难让别人说出他的恶劣之处哩。

方才管宁在马车的前座下所反复思付着的四个问题:“那柄匕怎地不见了?难道真的是公孙庸取去了么?”

他为什么突然不见踪迹然后却又在那祠堂外面出现?

他对我说的那旬含糊不清的话车座下……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玉如意”?“红袍夫人”?那黑衣汉子究竟是谁?

此刻已有三个有了答案他一手轻握着凌影的玉腕一面仰天缓缓道:“在那客栈的前院里你身缩在墙外的那一刹那公孙庸池己拾起地上的巴躲进车座下面我们到处寻他不着只当他早已去远哪知他却一直没有离开这辆马车所以在祠堂外面他才会突又现身对我说出了车下的秘密。”

凌影幽幽一叹道:“你这位朋友当真聪明得很如果不是他亲口对你说出了秘密的关键而又被你凑巧现谁会想到他会躲在这里我常听师父说越容易的事越难被人现越简单的道理就越今人想不通有些聪明的贼子做了坏事被人追赶就会利用人类的这个弱点就近躲在最明显却又是最不会注意的地方让别人花了无数力气转了许多圈子甚至追到数里之外却想不到贼子只是躲在自己家里的大门背后!”

她软言细语却听得管宁心头一震皱眉自语道:“最容易的事最难被人现……”

突地抬起头来“你想那两个奇怪的黑衣汉子会是谁呢?在四明山庄中下毒手的是谁呢?难道这本也是件很简单的事我们却在大兜圈子所以没有猜到?”

凌影沉吟中晌嫣然一笑道:“我说的只是个可以成立的道理而己世界上的事怎能以此一概而论!”

管宁口中“嗯”了一声却又垂下头去落人沉思里…。·

半晌他突又抬起头四顾一眼才觉自己和前面的马车相距甚远了。

于是他再次掠上马车掌中仍拿着那柄双锋匕背厚锋薄在日光下精光闪灿许多疑云似乎已在这锋刃下迎刃而解。

鞭梢一扬马车又行。

凌影柳眉微微一皱突地缓缓问道:“还有一件看似非常简单的事我却想了半日也想不透。”

管宁侧目问道:“什么事?”

凌影缓缓接道:“你那朋友公孙庸在那种匆忙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捡起地上的匕才躲进车座下的秘密藏身之处?”展眉一笑:“这件事真实无关紧要我不过是问问罢了。”

管宁沉吟半晌缓缓道:“在车座下这么小的地方里匕是最好防身之物他是怕自己的行藏彼人现是以才拾起这柄匕以为防身……”

凌影接口道:“这点我已想过了但是这理由虽然在千千万万人身上都可以讲得通用在一个身怀武功而且武功不弱的人身上却又有些讲不通这种普通匕在一个武林高手的手中有和没有的分别实在差得太少了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其他的理由他实在犯不着拾起它的除非…。”

管宁剑眉微剔缓缓道:“匕除了防身之外又能做些什么呢?”

叹一声道:“他抬起那柄匕原来是为了要在里面刻字!”

管宁手提缰绳将马转了个方向从东方射来的阳光便可以清楚地射在车座下木板上的字迹。

字迹甚是零乱歪斜若不经心留意便不容易看得清楚管宁、凌影并肩而立屏息望去只见上面写的竟是:此话不可对人言留此汉为自解郁积若有人无意见之……”下面四字刻出后又用刀锋划去隐约望之似乎“非我卜者”似乎“亦我卜者”四字。

管宁、凌影对望一眼谁也猜不出这四字的含意往下看去:“家父生性激动常做激动之事激动之事善恶善恶极难分清近日一事我不欲见是以亡去若有人罪我骂我我亦无法但求心安而已……”

下面又有一段数—十字写出后又划了去但划得像是十分大意是以亦可隐约看见而且看得比方才四字尤为明显。

凌影秋波凝注低低念道:数十年前家父与四明红袍本是忘年之交成名后虽疏行迹但来往仍甚密只是江湖中人甚少有人知道……”念到这时她话声一顿皱眉道:四明红袍与太行紫靴声名相若地位相当两人相交本应是极为自然的事但他言下之意却似极为隐密为什么呢?”

管宁剑眉一皱俯沉思半晌缓缓劳叹一声却听凌影又道:“是了他两人年轻时一定在一起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到后来各自成名生怕这些事被人知道是以——”

管宁伸手一拦拦住了她的话头长叹摇不语。其实他自己心中何尝没有想到此处只是他心存忠厚又与公孙庸相交为友是以不愿说他而已凌影口直心快却说了出来。

下面的字迹似因心情紊乱又似乎因车行颠簸是以更见潦草只见上面又自写道:“四明红袍天纵奇才不但擅于武功尤善于暗器、施毒、易容等旁门巧术极工心计更重恩怨!”

凌影侧目诧道:“原来四明红袍这些手段非但江湖中极少有人知道就连我也丝毫不知这倒又是件奇怪的事了。”

管宁皱眉不语再往下看下面的宇迹笔划刻得较前为深字形出较前为大似乎是公孙庸经过一番考虑才刻出来的刻的是:“君山双残终南乌杉是其刻骨深仇少林武当罗浮等派亦与其不睦。”语句忽地中断变为:“四明红袍最近做出一事自念必死——’语句竞又中断下面的字句更是断断续续但却无刀划之痕:天下第一计——渔翁得利——高极、妙极——歹极、恶极——孝——孝不孝?——自古艰难唯一死——”

下面再无一字。

管宁与凌影一起看完不禁又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他们都知道存这些零乱断续的字迹里一定包含着—些重大意义。

但究竟是什么含义他们虽然极为仔细却仍清不透。

凌影长叹一声皱眉道:“你那朋友真有些古怪他既然想说出一些秘密却又偏偏不说清楚让人去猜人家怎么猜得到?”

管宁出神地楞了半晌缓缓道:“子不言父之过但正义道德所在却又今他不得不说唉——若是你换做了他的处境你又该怎么样呢?”

凌影呆了一呆樱唇微启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良久良久她方自幽幽叹道:“难道他的父亲‘太行紫靴’也和‘四明山庄’的那件惨案有什么关系么?”

管宁皱眉沉声道:“看似如此”一声长叹:“你我都将他这些字旬仔细想想以你我两人智慧之和也许能猜出他的心意亦未可知。”

凌影微一颔轻拧纤腰掠上车座秋波一转突地娇唤道:“哎呀沈三娘的马车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怎生是好?’

于是马车加急驶去。

“绝望夫人”沈三娘心悬爱侣的伤势快马加鞭赶到妙峰山口回一望后面的那一辆马车却亦踪迹末见面上虽未见任何焦急之色心中却已充满焦急之情皱眉低语:“难道他们又出了什么事么?”

驻身道旁候了半晌匆匆进了些饮食越想越心焦抬头望却见日色竟又偏西了。

她忍不住拨转马车向来路驰去只望在半路遇着管宁凌影二人哪知她快马急驰几乎又驰了半个时辰仍是不见他俩马车之影她不禁暗中气愤。

“难道他们当真如此荒唐不知利害轻重此时此刻仍在路上谈情说爱是以耽误了时刻?”

转念一想却又觉他俩不致如此于是她心里不禁更加焦急。

“难道他们在中途出了事情?”极目望去笔直的道路上一无车尘扬起但黄土的道路上却有新印的车辙马蹄只是她一时之问未曾看到而已。

黄土路上被急行的马车带起一串黄色的车尘。

马车的前座并肩坐着一对俯沉思的少年男女——管宁、凌影。

零乱的字句零乱的意义却在他们零乱的思潮里结成一个毫不零乱的死结也不知过了多久管宁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皱眉道:“怎地我们还未追及沈三娘的车子莫非是走错了道路么?”

凌影垂道:“大概不会吧!”

管宁征了一怔回道:“难道你也不认得道路?”

凌影轻轻顿管宁急问:如此说来那位神医居处你也不知道?”

凌影又轻轻颔。

管宁长叹一声道“但是那位神医居处却也是你告诉我的。”

凌影轻轻一笑垂道:“我只知道他住在妙峰山附近却不知道他究竟佳在哪里。”

语声一顿抬起头来道:“我可没有说过我知道他住在哪里是吗?”

秋波似水吐气如兰。

管宁呆呆地楞了半晌心中纵有愤怒责怪之意却又怎能在她的面前作车行渐缓突见前头尘土飞扬一匹健马急驶而来管宁心中暗道:“何不寻此人打听一下路途。”

他心中犹豫这匹健马已如风驰电掣自车旁急驰而过只得暗叹一声:“罢了。”却又奇怪忖道:难道此人又是来寻找我的么?”

只见此人一身浅蓝衣衫身躯瘦小行动却极矫健马上身手不弱只是面色蜡黄似乎久病初愈打马来到管宁车旁扬臂高呼道:阁下可是与夫人一路?”

语气沙哑虽是高声喊话却仍十分低暗。

管宁心念一转抱拳道:“正是。”

马上人嘴角一牵动似笑似非的抱拳又道:幸好在这里遇到阁下否则又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了。”

扬手一提缰绳轻挥马鞭举止甚为潇洒口中牙齿更是洁白如玉

管宁剑眉微皱朗声道:“朋友可是沈三娘遣下来寻访在下的么?”

马上人方自似笑非笑地嘴角一动道:“正是沈夫人生怕两位不识路途是以特命在下迎两位于途中。”

管宁展颜一笑抱拳道:“如此说来兄台敢情便是在下等远道来访的…。”

马上人接口含笑说道“在下张平家师在武林中薄有医名。”马鞭一扬又说道:“舍问便在那里沈夫人候两位大驾已有多时

了。”

车行数十丈管宁才知道要往那神医隐居之处并非直沿着大道“张平”一领缰绳当先向左边一条岔路转去。再行数十丈路势竟又一转曲曲折折嶙峋崎岖“张平”回歉然一笑道:山路甚难行两位若觉颠簸可将马车放缓。”

管宁微笑道:“无妨。”

凌影秋波一转嫣然道:“武林中人都知道令师的居处极为隐秘所以在我想象中到府上去的路比这虽还要难行些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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