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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绝色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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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朔巨富武林神偷鬼影儿乔迁这一展开第三幅画来满厅群豪更是耸然动容就连那一向无动于衷的黄衫少年岑粲那一双炯炯着光彩的朗目也不禁眨也不眨地瞪着这幅画上。
只见这幅淡黄的素绢上画的竟是一位绝色的丽人云鬓高挽粉面桃腮眉如春山鼻如悬胆一双如月明眸幽幽地望着自己的一双春葱半点樱桃微微露出唇中的半行玉具一袭轻红罗衫更衬得如青丝肤若莹玉满座群豪虽然久历江湖北地胭脂南国佳丽都也曾见过不少但拿来和画中的这绝色丽人一比立即便全部黯然失色。

这时偌大的一座厅堂几乎静得有如荒郊但闻群豪的呼吸之声此起彼落。

鬼影儿乔迁左手仍提着画幅右手朝自己颔下的短须轻轻一抹哈哈笑道:“不瞒各位我乔老三要不是真见过画中人可也真不相信尘衰中会有这种佳丽而且这幅画虽是传神可是世间再高的丹青妙手却也画不出这画中之人的绝色来。”

静寂了许久的人语声又复大作黄衫少年岑粲目光中带着深思之色缓缓又坐回椅上这画中丽人的绝色固然令他神驰目眩但更令他惊异的却是这画中丽人的面孔像是似曾相识只是他搜追记忆却也想不出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而已。

乔三爷又是哈哈一笑左手一扬将那幅画更提高了些笑道:“各位您要是不但能在天目山中设下的几样绝技中出入头地还能技压当场大魁群雄那么——”他右手朝画幅一指接道:“不但明珠千朵黄金万两都将归您所有画中的这位丽人也就变成你的金屋中人不过只是一样——”他故意一顿话声缓缓地卷起这幅画来双目闪动处只见满厅群豪大多已站了起来伸长脖子静听自己的下文。

多臂神剑微微一笑道:“乔贤侄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出来吧别叫大家着急。”

鬼影儿哈哈笑道:“不过想要做这位绝代佳人的乘龙快婿一定得要年纪不大还未娶过家室的像我这号人物别说武功还差得大远就算武功真成也只有干瞪眼那只是因为区区在下已经成了家连儿子部生出来了我要是早知道有这种事那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可也不会那么早就娶亲的。”

群豪哗笑声中突有个响亮的声音道:“是不是除了结过亲的之外任什么人都有资格呢?”

鬼影儿乔迁目光动处只见话的这人身高体壮满面红光头上扎着一方“王”字武生中正是江北地方成名的武师秃鹰殷老五。乔迁不禁哈哈又一笑又道:“对了一点也不错别说像殷老五你这样的一表人材就算是大麻子独眼龙甚至缺条腿断只手的只要是手底下有两下一样也能得到这位美人儿的青睐。”

秃鹰殷老五一拍脑门本已是满是油光的脸上更冒出红亮亮的一层光来一面答道:“有这种事那我殷老五说不得也要上天目山去走走了。”

扑地坐了来拿起一大杯酒咕嘟喝了下去右手随手一抹就将头上的“干”字武生中抹了下来却露出里面的一颗秃头。

群豪又都哄然就座鬼影儿乔迁将这三幅画仔细地放在自己的时边才坐了下来却见多臂神剑云老爷子正色说道:“乔贤侄现在你说也说出去了我可要问阿你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天目山里面弄出这么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来的到底是谁不瞒乔贤侄你说这件事老夫看来确实有点透着奇怪天下哪有把金元宝硬往人身上送的人呢?”

鬼影儿乔迁扬起杯来大大地吸了口酒方自笑道:“云老爷子不瞒您老人家说天目山里人的到底是什么来历小侄现在可也不能说出来不过这件事倒的确千真万确的到天目山上去的人就算武功不成空手而返可也绝不会吃亏。”

多臂神剑两条浓眉微皱突然笑道:“既然是如此老夫说不定也要去看看了大约不出两个月天目山上冠盖云集武林中成名露脸的人物恐怕都要在那里露一露了。”

话声方了席上突然响起一阵朗笑之声只见那黄衫少年岑粲朗笑道:“其实自问武功不成的倒是不去更好不然反而贴上路费偷鸡不着反而倒蚀把米那才叫冤枉!”

始终立在下一人去就足够了吗?”

云老爷子浓眉又一皱回含嗔望了那云中程、似乎在责怪他不应招惹这黄衫少年困为这老江湖已从这少年方才施出的身法看出他的来历。

哪知黄衫少年岑粲又冷笑道:“正是正是就像阁下这种身法还真不如不去也罢。”

云中程剑眉一轩席上的这班俱是武林中一流人物的老者也俱都为之色变但那黄衫少年却仍然若无其事生像是根本就没有将这些武林高手放在眼里似的。

他目光一转转到鬼影儿乔迁时边的三幅画上微微笑道:“阁下的这三幅画也不必带在身上到处传说了--”说话声中缓缓伸出左手来就朝那三幅画上抓去。

鬼影儿乔迁此刻也不禁面色大变冷叱道:“这个还不劳阁下费心。”

扬着酒杯的右手突然便压在这三幅画卷上。

黄衫少年岑粲冷笑一声左手也已搭上画卷乔迁只觉压在画卷上的右手突然一热杯中的酒像喷泉般涌了出来溅得他一身。

席上群豪不禁又为之肃然黄衫少年岑粲冷笑声中已将三幅画卷拿在手里一面冷笑道:“这还是交给在下好些。”

鬼影儿乔迁一生闯荡交遍了天下武林中黑、白两道的朋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和人动手此刻却也不禁面目变色原地坐在椅上微一拧腰双手疾伸嗖地击向这少年岑粲的肋下。

口中一面厉叱道:“朋友你未免也太狂了吧。”

黄衫少年岑粲目光一凛冷叱道:“你想动手。”

左手抓住画卷横地一划便倏然划向这鬼影儿乔迁一双手掌的脉门应变之迅可说是有如闪电一般。

乔迁沉肘扬腕掌缘变式切向这少年的肩头这在武林中素有神偷之誉的鬼影儿。此刻一出手变招果然快极。

这两人俱都仍端坐在椅上但瞬息之间却已拆了数招这种贴身近搏的招式看来虽不惊人但却俱都是立可判出胜负的妙着。

坐在这黄衫少年身侧的正是长江水路大豪、横江金索楚占龙此刻浓眉一轩冷叱道:“朋友这里可不是你动手的地方。”

左手手肘一沉一个肘拳撞向那黄衫少年右肋。

黄衫少年岑粲左手抓着画卷向外一封封住了乔迁的一双手掌右掌突然向内一回并指如剑指向楚占龙时间的曲池穴。

这黄衫少年左右双手竟然分向击出而且俱是以攻制攻、制敌机先的妙着身手之惊人也无怪他这么狂妄了。

哪知就在这同一刹那里他眼前突然银光一闪两道寒风劈面而来。

这一下他三面受敌而且都是快如迅雷席上的武林健者眼看这狂妄的少年已将丧在这三面夹攻之下——哪知群豪只觉眼前~花黄衫少年便已失去踪迹横江金索楚占龙和鬼影儿乔迁的拳掌竟齐都落空那劈面向他打来的两点银光去势犹劲竟带着风声飞向邻桌不偏不倚的竟恰巧击向那秃鹰殷老五的秃头。

秃鹰殷老五面色一变长身而起铁掌择处将这两道银星挥出了厅外满厅哗然声中只觉多臂神剑变色低呼一声:“迷踪七变。”

方才盛怒中将桌上的一双银筷当暗器出击向那黄杉少年面门的仁义剑客云中程此刻目光动处看见那黄衫少年岑粲竟连人带椅端坐在那张上面供着寿桃的八仙桌上前面嘴角兀自带着一丝冷笑。

此刻厅上又是一阵大乱横江余索楚占龙、鬼影儿乔迁已自推杯而起那黄衫少年虽仍端坐不动正在缓缓展看画卷但是面上剑眉怒分目光凛然已露出杀机来。

握着菜碗、正待上菜的长衫健汉此刻不禁也停住脚步他们手里捧着的虽然是非得乘热吃的鲍鱼大翅但此时却也只能让这菜凉着因为此刻大厅中剑拔弩张已是一触即的局面。

哪知此刻厅外突然传未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娇柔的口音笑道:“这么好一双筷子丢了可有多可惜呀!”

群豪立刻诧然回顾只见大厅之外袅娜走进两个红裳丽人来。满头青丝高高挽起娇声婉转体态如柳一人伸出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手里拿着的却是方才被秃鹰挥出厅外的银筷。

鬼影儿乔迁的目光此刻不禁也从那黄衫少年身上转了过来他目光一触到这两个红衫少女之面突然一愕竞抢步迎了上去。

这两个红裳少女右手备拿着银筷秋波四下一转瞥见乔迁便一起伸出在手掩口一笑娇声道:“原来乔三爷也在这里呀!”

轻红罗衫的宽大衣袖微微落下半截露出里面一双自如莹玉的手腕笑容之美不可方扬。

满厅群豪被这两个红裳少女的轻轻一笑只觉意眩神驰数百只眼睛不禁都眨也不瞑的盯在这两个少女身上。

鬼影儿乔迁抢步到这商个少女的身侧竟然躬身施了一礼道:“两位姑娘怎么也来了?”

这两个红裳少女一起伸出右手将手中的银筷递在这乔三爷手上左手轻轻向上一提理了理鬓边的乱齐声娇笑道:“我们是来拜寿来了乔三爷您给我们引见引见做寿的云老爷子是哪一位呀?”

满厅灯光通明方才插在院墙里的火把也未撤下此刻这大厅里里外外俱都亮如白昼厅上群豪愕然目注之中觉这两个红裳丽人不但体态、笑貌俱都一样的娇美动人一这两人的面貌竟也完全一样生像是上苍造物也造了这么一位丽人来却仍觉得意犹未尽竟又照着这副样子一模一样的又造了一个只苦了满厅群豪的眼睛竟不知究竟看在谁身上才好。

寿翁云谦此刻已缓步走了出来他方才见到这两个红裳少女的装束打扮心中转处便已猜出这有如天外飞来、突然出现的两个少女必定是和那画中的丽人有着关系。

他即步出筵间那两个红裳少女波回转处也已迎前一步一起伸出玉手在腰间一搭深深地福了下去一面娇笑着说道:“这位想必就是云老爷子我们姐妹俩人拜寿来得迟了还请您老人家恕罪。”

寿翁云谦掀须一笑笑道:“好说好说老夫的贱辰怎敢劳动两位姑娘的大驾。”“这位多臂神剑在自己生辰中已遇到这么多横生的变放但这名满江湖的老人此刻却仍然笑语从容的确是性情豁达之人。这两个红裳少女一起婷婷站了起来掩口笑道:“云老爷子要这么说可教我们姐妹俩人折煞了我们家小姐常跟我们说当今武林中只有云老爷子是了不起的老前辈这次我们小姐差我们姐妹来给云老爷子拜寿我们姐妹都高兴得不得了因为我们总算见着云老爷子了您老人家琴是不嫌弃我们姐妹就千万别这么客气。”

这两个红裳少女巧笑情然语若黄莺嫡哺咕咕说了这么一大篇满厅群豪却都不禁暗吃一惊心中同时升起一个想法:“原来这两个少女仅是丫环而已那么她们小姐又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于是群豪心中不约而同的就联想到那画中的丽人身上对天目山之行更加了几分信念。

寿翁云谦哈哈一笑方自待言哪知这两个少女又娇声一笑道:“我们只顾自己说话却把正经事给忘了。”

一起悄然转身轻移莲步走到厅口伸出四只玉掌来轻脆地拍了几下。

一面却又回娇笑道:“我们小姐还叫我们带来几样薄礼给云老爷子您老人家上寿叫我们禀告您老人家说她不能亲来请您老人家恕罪。”

云谦长笑谦谢却见那两扇一直敞开的大门中已袅娜走迸两个亦是一身红罗裳的垂舍少女来手中捧着一只金光闪闪的拜盒不论里面的是什么东西就单单是这两只拜盒已是价值不菲了。

群豪方自暗中瞥赞哪知这两个垂舍少女方自走到院中门外却又转入一对红裳垂髫少女手里也捧着一对纯金拜盒。

寿翁云谦一捋长须走到厅口连声道“两位姑娘!这……老夫怎担当得起。”

语犹未了门外已66续续袅娜地走进八对捧着纯金拜盒为红裳垂譬少女来一个个莲步珊珊一起走到厅口一手举着拜盒一手搭在腰上朝寿翁云谦深深地一福。

满厅群豪不禁俱都相顾动容只有那黄衫少年却仍端坐在椅上手里已展开那幅绢画眼睛盯在画中那绝色丽人身上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那两个红裳少女一起转过身来一面娇笑道:“这么几样薄礼算不了什么云老爷子千万别客气我们姐妹来给老人家拜寿却根本役带什么只有再敬您老人家一杯寿酒了。”袅娜走到筵前已有一个长衫健汉递来两只酒杯寿翁云谦亦大步赶未大笑道:“好、好两位姑娘既然如此说老夫就先受了。”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两个红裳少女在杯中浅浅啜了一口又自娇笑道:“今天云老爷子做寿天下武林好汉知道的想必都赶来了我姐妹两个借花献佛也敬各位一杯。”

群豪此刻大半已被她们神采所夺自然全部举起杯来。

这两个红裳少女浅浅一笑秋波一转突然笑容顿敛四只明如秋水的明眸却一起盯在那端坐未动、手里拿着画卷的黄衫少年岑粲身上。

鬼影儿乔迁抢上三步附在这两个红裳少女身侧轻轻说了几句话只见这两个少女柳眉突然一轩瞬又娇笑道:“想不到我们姐妹来得这么巧还赶得上看到这么一位少年英雄这么说来我们姐妹更要敬一杯了。”

立在右角的少女突然右手一扬“铮”的一声将手中的青瓷杯弹了出去。

群豪便见这只酒杯像是陀螺似的旋转不息地直飞到那黄衫少年的面前突然划了个半弧绕过展在他面前的画卷忽然击向他面颊上势道虽急杯中的酒却未溢出半点。

群豪不禁失声喝起采来哪知那黄衫少年却仍然动也不动生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似的。

只见那带着风声的酒杯已堪堪击在他面颊上他竟微一侧面张口一吹一吸那青瓷酒杯竟像箭也似地直飞了回来。

而那杯中的酒却如一条银线般投入了他张开的嘴里。

这种匪夷所思的功力当然使得群豪再次脱口喝起采来。

那两个红裳少女也亦玉容骤变右面的那少女纤手一招将酒杯接在手里却见那黄衫少年已长笑而起朗声笑道:“好酒好酒。”

一面又笑道:“戈戈一画阁下既然不肯割爱小可只有原物奉回了。”

这薄薄一张绢画此刻却像势挟千钩那两个红裳少女远远即已觉出风声凛然她俩人武功虽不弱却不敢伸手去接。

此刻笔下写虽慢当时却是炔如闪电眨眼之间这幅被那黄衫少年以绝顶内家真力挥出的绢画便已挟着风声飞到红裳少女的眼前。

横江金索楚占龙须皆张大喝了一声正待挥掌哪知那两个红裳少女突然咯咯一声轻笑柳腰一拧竟像是两只彩凤比翼飞到这幅绢画上。

这幅画去势仍急笔直地飞向厅外那两个少女红裳飘飘竟也随着这幅画飞向厅外。

黄衫少年拗掌大笑道:“敬我一杯酒还君一片云云送仙子去风吹仙子裙。”

朗吟声中身形暴长已自掠出厅外。

满厅群豪眼见这种奇景耳闻这种朗吟目光转向厅外却见那一片“彩云”去势虽然缓了下来却未下落微微转了方向真的生像是一片彩云似的在院中盘旋而舞。

院中停立着十六个红裳垂髫少女此刻竟都娇笑一声一起放下手中的拜盒轻拧柳腰随着这片“彩云”飘飘而舞玉手招扬处手掌中各各挥出一股劲风托得这片“彩云”高高飞起。

群豪但见满院红袖飞扬中一片彩云拥着两个仙子冉冉凌空而舞早已俱都拥到厅口伸长脖子望着这幅奇景一个个只觉目眩神驰不能自主就连喝采都全然忘记了。

那黄衫少年目光回扫朗声笑道:“好一个彩云仙子!”

脚尖微点竟也扑上这片“彩云”红裳少女咯咯娇笑一声突然挥出四只玉掌击向这黄衫少年岑粲的肩、胸。

这片“彩云”长不过四尺宽不过两尺此刻上面站了三人已是间不容隙这两个红裳少女微一挥裳便已堪堪击在这少年岑粲的身上。

岑粲但觉漫长红袖影中四只白生生的手掌快如飘凤般的击了过来胸腹忙自一吸掌影虽已落空自己脚下借以着力的一片彩云却又已冉冉飞了开去自己轻功再高却也无法凌空而立势必要落到地面上去。

那两个红裳少女脚跟旋处乘着其挥掌之势将“彩云”带开飘飘落向地上此刻却一起伸出玉掌又清脆地拍了两下收起已落在地上的绢画立列墙角突然慢声低唱起来——那十六个红裳垂髫少女就在黄衫少年身形落下的那一刹那各个轻拍着玉手身形动处红袖飘飘衣裙飞扬随着这两个绝色少女的歌声袅挪起舞眨眼之间只见满院中的红影如漩光流转当中却裹着一个淡黄人影宛如难光中的一根支柱。

歌声曼妙舞影翩翩天上月明星稀院中却亮如自昼群豪但觉目眩神驰几不知人世之间何来此清歌妙舞。

但在这一片轻红舞形中的黄衫少年此刻却是几立如山面色凝重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些垂髫少女舞姿虽然曼妙但在她们红罗衣袖中的一双玉手却是每一扬动处就是往自己身上致命的地方招呼。

璇光每一旋转就有数十只纤纤玉手以无比曼妙的舞姿其中却夹着无比凌厉的招式电也似的袭向这黄衫少年岑粲的身上。

但是他脚下踩着红碎的步子身形微微扭转处这数十只纤纤玉手竟连他的袍角都沾不到半点。

插在墙上的巨大火把之火焰不停的摇舞着光影倏忽中只见那多臂神剑云谦捋着长须站在厅堂的石阶上本是赤红的面膛此刻却仿佛变了颜色一双虎目眨也不眨地望在这一片舞影上突然长叹一声沉声道:“想不到这竟真的是绝迹武林已有多年的霓裳仙舞——”他话声未落站在他旁边的灵狐智书横江金索楚占龙已然一起伸过头来脱口惊呼道:“霓裳仙舞?!”

多臂神剑微一颔叹道:“方才我看这狂做少年的身法已看出他竟是昔日万妙真人狼步江湖的迷踪七变哪知道此刻这几个少女却是苗疆那个女魔头的传人看出江湖之中平静已久却又将生出变乱了。”

楚占龙、灵狐智书不禁也俱都为之面目变色横江金索干咳了一声低低道:“不会吧这两个魔头都未听有过传人——唉不过这十年之中的变化又是谁能预测的呢?”

他长叹声中也自承认了云谦的看法两道浓眉却深深皱到一处但独自说道:“不过——这几个少女的身法虽然像是传自苗疆但这黄衫少年却未必是万妙真人的弟子——”哪知院中突然响起一阵长笑打断了他这带着几分自我安慰为话长笑声中只见院中的淡红漩光中的那条黄衫人影已是冲天而起。

笑声未住这黄衫少年的身形竟凌空一转倏然头下脚上箭也似的掠了下来铁掌伸处电也似的劈向两个垂髫少女的肩头。

但这两个少女脚下并未停步依然绕步而舞哪知这黄衫少年岑粲的身形在空中竟能随意转移微一拧腰两只铁掌已分向抓入两个垂髫少女飞扬着的袖里。

但听一声娇呼岑粲长笑之声再次大作双腿向后疾伸借着手上的这一抓之力身形又腾空而起刷、刷两掌带着凌厉的掌风挥向另两个垂髫红裳少女。

这种惊人的轻功立刻唤得群豪的纷纷惊呼十六个垂舍少女的舞步也立刻为之大乱。

那两个红裳少女的歌声也自愈唱愈急本是满院旋转着的舞影此刻却只剩下了那岑粲的淡黄衣影漫天飞舞。

多臂神剑浓眉皱处转脸向横江金索楚占龙低语道:“普天之下除了天山一脉传下的七禽身法、飞龙五式和青年星月双剑独步武林的‘苍穹十三式’外能够凌空击敌而能借势腾越的只有万妙真人借以扬名天下的迷踪七变中的苍鹰变了楚兄现在你该也看出这少年是否那魔头的传人了吧?”

楚占龙长叹一声方待答话却见那两个曼歌着的红裳少女突然玉掌轻拍歌声夏然而住。

垂髫少女们的舞步本已七零八落歌声一住这些垂裳少女们的身形便立刻四下散开其中有几人轻频黛眉暗咬朱唇捧着玉碗显见手腕已经受了伤只是黄衫少年似乎甚为怜香惜玉下手并不重是以她们伤得并不厉害罢了。

黄衫少年岑粲目光做然四扫轻轻一拂衣袂又复朗笑道:“江南春夜仙子子散花再加上这两位绝代佳人的清歌曼唱真是高歌妙舞双绝人间不想区区今日却也躬临此盛情开了这等眼界。”

那两个红裳少女也自娇笑一声伸出玉手轻轻掩住带笑的嘴角袅娜地走了过来口中娇声笑道:“哎哟您怎么这样客气我们姐妹这副粗喉咙、破嗓子唱出来的东西还说是清歌曼唱哩这可真教我们不好意思。”

娇笑声中掩着嘴角的玉手突然闪电似地往外一伸十只王葱般的玉指此刻竞有如利刃疾然点向这黄衫少年面上的闻香、四白、地仓、下关和左肩的肩井、肩贞六处大穴认穴之准无与伦比。

这一下不但突兀其来而且来势如风眼看这只纤纤玉指已是触到这黄衫少年的穴道上满院群豪惊唱一声不禁都在心中暗忖道:“这两个少女好快为身手好狠的心肠竟在谈笑之中都能制人死命。”

哪知黄衫少年看似猝不及防其实却是成竹在胸倏又长笑道:“我非维摩仙难当散花手两位姑娘的盛情在下不敢当的很。”

长笑中身形已自滑开五尺这两个红裳少女的两只玉手便又落空。

仁立阶前的多臂神剑云谦始终皱着双眉此刻长叹一声又道:“此十年之中看来那万妙魔头功力不知又加深了几许竟连他的这个弟子武功已不在当年乃师之下竟连裳仙舞阵都难不倒他了唉——十年岁月本非等闲只是我那浩然老弟呢?怎么一去无踪你是否也练成了几样绝技呀?”

这胸怀磊落的老人不禁油然沧怀目光一抬只见院中掌影翻飞掌风呼呼那两个红裳少女在这瞬息之间竟也连攻了数十招只是岑粲身形闪动动如飘风虽然并未使出全力但却应付得从容已极。

这两个红裳少女心中不禁暗骇对手武功之强远远出乎了她们的意料之外尤其更令她们着急的是对方应敌虽似潇洒但出手却狠辣已极自己姐妹两人多年苦练的连击之势竟被这少年举手投足间破去他一片淡黄的身影竟生像是停留在自己姐妹两人之间但自己一掌击去却又总是击空。

这两个红裳少女虽然手挥五指目送飞鸿身法之曼妙令得满院群豪心中既惊且佩但是她们此刻却已是心中有数知道自己绝非这黄衫少年的敌手。

黄衫少年朗笑一声身形转移处避开了左面少女的一招左掌“呼”的一击身形却转到右面少女身侧含笑低语道:“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累坏了身子叫在下也看着难受。”

右面这少女梨窝微现娇声一笑也自俏声道:“谢谢您呐。”

纤腰转扭巧笑宜人吐气如兰但就在这巧笑俏语中一双玉手却已抢出如风随着纤腰的一扭一只玉足也自踢出眨眼之间竟攻出三招。

岑粲哈哈大笑身形如行云流水般又自滑开口中笑着道:“好狠的丫头。”

袍袖连展那两个红裳少女只觉强劲的掌风排山倒海般向自己压了下来两人眼珠一转对望一眼突然娇躯同时一转咯咯一笑左掌携住左掌右掌齐往外一推身形却借着这一推之势惊鸿般退到墙角。

群豪方自一愕哪知这两个红裳少女竞又掩口一笑娇声道:“我们累了不打了你要打就一个人打吧。”

墙上的火把已烧近尾端火焰却似较前更强闪动着的光影职在这双红裳少女的面上只见她们嘴角带着浅笑眼波四下流动就像是垂髫的玩童和男伴骑青竹马跑累了把竹竿一丢就不来了似的。

又像是玩抓米袋玩输了就将米袋一丢撒娇撒赖的样子却哪里像是武林高手比斗后的神情满院群豪目定口呆心中却在暗笑望着那黄衫少年看他究竟如何对付这娇憨天真却又刁蛮狠辣的少女。

此刻又有十数个穿着长衫的大汉靠着墙脚俯急行换下已将燃尽的火把那两个红裳少女却在墙脚下理着云鬓整着罗裳偌大的一个院子里就只剩下那黄衫少年一人站在中央目光四下转动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两位刁蛮少女。

十六个闪着金光的拜盒仍一排排在阶前却是那两个红裳少女突然轻轻一笑袅娜行至拜盒之前娇声道:“我们姐妹两个特来给云老爷子拜寿没想到却给云老爷带来这么多麻烦我们本来还想在这儿多耽一会儿可是又怕小姐等着急了——”说着又深深一福娇笑道:“我们姐妹就此告退了。”柳腰一折也不等云谦答话就转走了出去。

黄衫少年岑粲剑眉一轩横跨一步却见这两个少女竟又笑道:“您武功既高长得又英俊千万别忘了在八月中秋之前到天目山去一趟说不定——”掩口一笑:“您将来就是我们家小姐的新姑爷哩。”

这两个少女巧笑宜人娇语如珠黄衫少年岑粲眼珠转了几转突叉放声长笑道:“好好在下一定遵命赴约不过若是你家小姐也像两个姑娘这么狠心在下却先就有点胆寒了。”

长笑声中目光在满院群豪面上一扫突然飞起身形如燕掠起。鬼影儿乔迁一直站在厅前阶上此刻看到红裳少女们要走了微撩衣角走了下来哪知眼前突然一花“啪”的一声面颊上竟被人清脆的打了一掌他惊叱一声却见一条黄影已带着长笑也似地掠出墙去眨眼之间便消失踪迹。

乔迁虽以轻功驰誉江湖但等到觉这条人影时人家却早已逸去无踪了一时之间他惊愕站在院中脸上由青转红终于长叹一声一跺足也自掠了出去。

仁义剑客云中程一个箭步窜了过来口中急喊道:“乔三哥乔三哥……”

但乔迁羞怒之下连头都未回脚尖在院墙上一点身形使也消失在苍茫夜色里。

鬼影儿乔迁一生行走江湖人缘之好武林中无出其右者此刻受了这种屈辱满院群豪惧都为之叹息不已。

那两个红裳少女对望了一眼轻移莲步缓缓走出门外那十六个捧着金盒的垂辔女童一排跟在身后多臂神剑长叹一声大踏步走到门口却见她们已自跨上了四辆漆着红漆的华丽马车马车的车门都已关上了。

车声一起这四辆马车便驰出巷外多臂神剑望着车轮在地上扬起的灰尘干咳一声心中懊恼不已。

他负手走人院中只觉满院群豪正自三三两两聚低语灵狐智书和横江金索并肩行来似乎想说几句慰解这寿翁的话但却也不知该怎么说好无论任何人在自己寿诞之期遇到这种不顺心的事就算他心怀豁达也难免懊恼。

仁义剑客云中程望见他爹爹面上的神色哈哈强笑道:酒菜虽冷仍可重温各位不妨再请进厅来畅饮几杯此刻已近天明我们这真是夜饮达旦了。“群豪哄然一声又复聚人了大厅云谦目光四转微咽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唉——智兄楚兄你我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看看方才那几个少年的身手今日江湖恐怕就将是他们的天下了。”

言下不胜唏嘘。

灵狐智书缓缓步上台阶却笑道:“云老哥不是小弟自夸你我年纪虽老筋骨还未老哩。真遇着事仍可与这般儿辈一较身手云老哥你又何必长他们的志气呢?”

横江金索浓眉深皱亦自微唱道:“智兄之话虽不错但那黄衫姓岑少年的武功老夫行走江湖多年倒还真未见过就算昔年中原大侠卓大爷的全盛之时身手也不过和他在伯仲之间其余的人更不足论了。”

多臂神剑长眉虎目一轩哪知厅前屋檐下突然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朗声道:“方才那狂傲少年武功虽高但若说他就是当今武林第一小侄却认为还差得远哩。”

云谦、楚占龙、智书俱都一惊闪目望去只觉这人穿着一袭淡蓝长衫身躯臃肿腹大腿短乍眼望去就像个芒果似的。

多臂神剑微微一突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贤侄。”

楚占龙、智书心中却不悦地暗哼一声原来他们也认得此人只不过是江南七省中一间最小的镖局中的一个镖头而已在武林虽也小有名望但当着自己说出这种话来却总有些不妥。

这矮而臃肿的胖子哈哈一笑又道:“云老爷子你老人家可知道江南地面上最近又出了个奇人若拿方才那姓岑和人家一比连给人家脱靴都还差得远哩。”

楚占龙微哼一声冷冷道:“苏世平难道你又见过此人了吗?怎么老夫却未曾听过?”

苏世平咧嘴一笑道:“小可若未亲眼见过又怎敢在老前辈们面前说出来!”

他语声一顿肥脸上的小眼睛在楚占龙脸上一转含笑又道:“说来也确令人难以相信但小侄眼见的这人别的武功不说就单只轻功一样凌空一跃竟然能够横飞五丈云老爷子你老人家说说看人家这份轻功是不是有些骇人听闻?”

云谦双眉微皱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你看清此人的容貌没有他有多大年纪是不是个身材不高颔上留着些短须国字口脸大约有五十余岁的中年人。”

苏世平伸出一双肥手来连摇了几摇道:“不对不对那人年纪并不大最多也是只有二十来岁长得漂漂亮亮的而且——而且他穿的也是一件黄颜色的袍就和方才那姓岑的一样只不过身材较短也较为胖些。”

云谦闻言长叹一声一脚踏进门槛低语道:“如此说来此人又不是我那浩然老弟了。”

灵狐智书却双眉一皱问道:‘你看到的那人也是穿着黄色长衫吗?“苏世平连连点头楚占龙冷哼又道:“你既然见过此人你可知他姓什么?叫什么?你可认不认识他?”

苏世平一咧嘴又自笑道:“这个小侄却不清楚了老实说小侄只见过此人一面而已也不认识他只是那天小侄保了趟镖经过雁荡山突然——”楚占龙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冷冷道:“你不认识他就不必多说了。”

大步走人厅中苏世平暗中一撇嘴心里骂着:“你这老家伙有什么了不起!”

也自走入厅寻了个空位坐下大吃大喝起来。

曙光渐露院中的火把也撤了下去列在阶前的一排金色拜盒被送入了内宅换得了内宅女眷的无数声惊赞暗中猜测着是谁有这么豪阔的出手送来了如此重的寿礼。

拜寿群豪虽然有些是芜湖当地的豪士但却大半是来自其他各地此刻正寿日期一过也就大多带着七分酒意踏着晓色离开了云宅但这些武林豪客之心中却几乎不约而同的有着一种念头那就是在八月以前赶到天目山去纵然自己武功不济但这份热闹总是要看的。

云宅大厅中此刻除了一些打扫收拾的家仆外就别无一人但在云宅后院的一间雅室里却另外摆了一桌精致的酒筵。

虽然彻夜未眠但此刻坐在这桌酒筵旁的几个老人却都丝毫没有倦容仁义剑客云中程恭谨地坐在未座为他爹爹的这些过命知交不时地添着饿中的酒而这些都是早就名满天下的老英雄们口中所谈论的却全部有关天目山中这一次神秘的行动和主持这件事的神秘人物。

他们虽都已知道这件事是必定有关昔年武林中的怪人温如玉的但这件事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用意却不是他们所能猜测得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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