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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力拼强胡豪杰胆心伤焦土女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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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秋雷松开了手低声说道:“多谢秦大哥了。”秦观海道:“南姑娘不必客气。哎小心暗箭!”话犹未了只听得噼啪声响连珠箭是一个军官从马上射出来的箭法好生了得三支箭连珠射出从三个方向射来同时射他们三个人又快又准。
南春雷跃起一剑打落了射他的那一支箭。秦观海则把手一招接了对方的箭。只有南秋雷却因心神不定冷不及防险些给箭射中。幸亏秦观海伸指疾弹把那支箭弹得失了准头但也几乎是擦着南秋雷的鬓边飞过。要不是他这一弹后果真是不堪想像。

秦观海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接箭!”把接来的那支箭反掷回去腕力之强不亚于用铁胎弓射。那个用连环箭法射他们的军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受阻于那一大片荆棘跑不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秦观海这支箭已经射到。

这军官不是别人正是以前曾用暗箭伤了空空儿的那个周保阳。周保阳是范阳节度使王典卫士队长在范阳军中是有名的神箭手。

周保阳哈哈笑道:“你要射我这是在鲁班门前弄大斧了。”当下把铁胎弓一拨待要把这支箭打落不料秦观海的甩手箭另有一功他用上了巧劲箭将到时忽地下沉三寸贴地射来周保阳的铁胎弓拨了个空只听得“卜”的一声这支箭已是闪电般的射着周保阳的坐骑正中前蹄马失前蹄周保阳给摔下了马背。

周保阳满面通红的爬了起来老羞成怒骂道:“好我非把你这小子擒来当作箭靶不可。”可是他的箭法虽高轻功却是不行那一大片荆棘他无法飞越。

周保阳正要喝令军士披荆斩棘一个身材魁梧的髯须大汉穿的也是军官的服饰跳下马来哈哈笑道:“周将军不必动气对付这几个小子何须兴师动众我去对付他们你们在这里准备捉人便是。”周保阳躬腰道:“好我给北宫将军掠阵。”

这髯须汉子乃是雪山老怪的二弟子、魏博牙军统领北官横。他和周保阳一个是代表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一个是代表范阳的节度使王典同来幽州与幽州的节度使章留仙商量三镇联盟的。因受义军之阻进不了城故此暂且在这山头驻扎建堡垒以自固等待后援。他与周保阳身份相当不过一来因为魏博是最强的藩镇二来北宫横武功也远远在周保阳之上故周保阳奉他为主帅对他执礼甚恭。

北宫横挥舞独脚铜人迈开大步踏入荆棘丛中。所到之处荆棘披靡就似遇到狂风扫荡一般不消片刻已是越过了这一大片地带荆棘。北宫横在扬州见过南春雷兄妹哈哈笑道:“原来是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丫头你们大哥昨天从这里经过侥幸给他逃了。如今你们可是要逃也逃不了啦!嘿嘿哈哈!走了大哥捉了弟妹对我来说倒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呢。”

南春雷心道:“原来大哥已经走过去了。这北宫横武功非同小可但好歹也要拼他一拼。”

山头上的形势十分险峻虽无荆棘但丰草没胫怪石遮云骑马也是上不来的不过当然还是阻挡不了北宫横。

秦观海引他们兄妹上山头原是想凭这个地形阻一阻对方的骑兵的。在他以为这队骑兵在扫荡荆棘之后徒步上山至少也得半个时辰那时他们已经从后山翻下去了。不料北官横不费吹灰之力就闯过了这一大片荆棘地带而后山山势更险下山比上山尤难他们要想翻山而逃已来不及这么一来他们倒是被官军困在绝地了。

秦观海正要上前迎战北宫横已是追到了南春雷身后南春雷反手一剑‘当”的声火花四溅。南春雷禁不起北官横的这一股大力虎口隐隐作疼宝剑几乎脱手。南秋雷上前助她哥哥喝道:“看剑!”寒光一闪一招“玉女投梭”疾刺北宫横胁下的愈气穴。

北宫横大笑道:“你这黄毛丫头居然也敢与我动手。你尽管出招便是大呼小叫的干嘛。”

武林中的规矩先喝一声“看剑!”这是不肯偷袭提醒对方的意思。但这多是用于武功相当的高手在北宫横的心目中南秋雷根本就不配作对手是以他在大笑南秋雷的不知自量。

不料南秋雷的功力虽然远远不及北宫横论本领也还不如她的哥哥但她剑术造诣却是在她哥哥之上够得上是第一流剑法的。

原来她的父母一个长于刀法一个长于剑法但因她的父亲南霁云死得早所以得传南霁云的快刀绝技的只有他们的大哥南夏雷。南春雷和南秋雷则都是跟母亲夏凌霜学的剑法。夏凌霜是慧寂神尼的弟子她这门剑法以轻灵翔动见长最适宜于女子使用。因此南秋雷的剑法反而比她的哥哥高明一些。

南秋雷人又精灵情知凭真实的本领决打不过北宫横一剑刺出不让他的铜人碰着便立即变招。

北宫横也是轻敌过甚铜人打了个空招数已经使老南秋雷唰的一剑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斜刺挑来“嗤”的一声把北宫横的衣襟挑开。北宫横内功深厚在这间不容之际吞胸吸腹脚步不动胸腹内陷身躯无形挪后半寸。就只差这么半寸南秋雷的剑尖只能挑开他的衣襟却丝毫也伤不着他的皮肉。

北宫横大怒铜人倒卷回来待要打落南秋雷的剑但南秋雷占了一点便宜已是在立即收招不肯和他硬碰了。北宫横咬牙切齿道:“好我倒要看你如何能躲得开?”高举独脚铜人作了一个旋风急舞登时把他们兄妹二人的身形全部罩住铜人狠狠的朝着南秋雷的天灵盖打了下来。南秋雷使出浑身解数腾、挪、闪、展好不容易才避开了这一招这不过是在她哥哥的配合之下这才躲得开的。

但躲得过一招躲不过第二招、第三招……北宫横了狠改变了生擒他们的主意铜人横砸直努呼呼轰轰直有排山倒海之势风雷交击之威。使到疾处就似有一面铜墙向他们兄妹推压过来。南秋雷再想用精妙的招数偷袭已是不能了。

他们兄妹对付沙铁山可以打成平手对付北宫横则是连招架也不容易。兄妹二人步步后退不过十多招都已是额头见汗气喘吁吁。

秦观海初时因见他们兄妹联手自己遂暂且在旁观战。看了一会见北宫横实在厉害于是也就拔出鬼头刀上前参战了。

北官横哈哈笑道:“好你们都来省得我一个个杀掉你们太费力气。”铜人一推压顿然间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原来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秦观海已是劈出了十七人刀每刀都斫在铜人之上。北宫横“咦”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的快刀倒是使得不错呀!好我且看你挡得几招?”

秦观海的功力又比南春雷稍胜一筹所以他在铜人身上连劈了十七八刀他的鬼头刀也没给北官横打落不过虎口亦有点酸麻了。

北宫横抡起铜人左荡右决将南家兄妹的两柄青铜剑荡开一个进步欺身又向秦观海当头压下。

泰观海咬实牙根心中想道:“宁可我受了伤让他们兄妹可以有机会取胜。”于是不躲不闪把北官横强攻的招数尽都接下片刻之间又破出了六六三十六刀。北宫横见他如此顽强心里也不由得暗暗赞叹。南春雷、秋雷兄妹得秦观海挡住了正面的攻势所受的压力大减两兄妹从两翼疾上登时反守为攻。

南氏兄妹两翼急攻北宫横必须腾出手来应付只好放松了秦观海先退三步。南秋雷剑走轻灵“唰”的一剑几乎是贴着他的肋旁削过。

秦观海连挡了十七八刀虎口流血仍然扑上前去。南秋雷吃惊道:“秦大哥你你歇一歇吧。”

秦观海笑道:“不碍事。”刀交左手一招“力劈华山”又从正面接了北宫横的攻势这一刀劈着了铜人火花四溅北宫横已是用到了**分气力但仍是不能将他的鬼头刀打落。北宫横也不由得佩服他的顽强赞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秦观海的左手刀法亦是不弱一样能够使出快刀威力虽是稍稍不如右手使刀但刀法的奇诡却比右手刀更胜一筹。南氏兄妹双剑合璧在两翼配合作战三人联手不消多久就把北宫横的气焰压了下去迫得他转攻为守。

周保阳在荆棘那边换了一把铁胎弓扬声说道:“北宫将军你活捉这女娃儿。那两个小子待我替你把他们料理了吧。”张弓搭箭连珠三箭接续向秦观海射来周保阳恨秦观海射毙他的坐骑是以先要把秦观海杀掉出一口气。

秦观海展开泼风似的快刀把三支箭全都打落。但在他应付周保阳偷袭这霎那间南氏兄妹已给北宫横杀得手忙脚乱险些遭了他的毒手。

周保阳接着三枝连珠箭改向南春雷射来。周保阳的箭法奇准无比南春雷避开一枝打落一枝第三枝闪电般的又向他的喉咙射到。与此同时北宫横一见有机可乖铜人用了“泰山压顶”之势也向南春雷的的头颅砸下来。

秦观海知道南春雷挡不住他这么一压当下立即施展快刀与南春雷联手刀剑齐出抵住了北宫横的铜人。南秋雷跃起把剑一挑将射向她哥哥的那一枝箭挑落。这一枝箭只差半寸就要射着南春雷的喉咙当真是险到了极点。而南秋雷在这间不容之际剑挑利箭而不伤及哥哥剑法的精妙也大大出乎周保阳意料之外。

周保阳冷笑道:“好看你这几个娃儿能躲得过几枚?”连珠箭一枝接着一枝的射出。南氏兄妹与秦观海都有一身武功若在平时周保阳的箭法虽然厉害也是奈何不了他们的。但此他们是在和一个武功比他们高强得多的强敌恶斗周保阳的连珠箭虽然射他们不着却也足够他们手忙脚乱的来应付了。在周保阳的暗箭骚扰之下他们刚刚取得的一点优势顿时又告消失。

北宫横哈哈笑道:“困兽之斗有何益处?看在你们年纪青青的有这身本领大是不易若肯归顺朝廷我倒可以饶你们的性命。”

秦海观道:“放屁!什么归顺朝廷?你乃是通番卖国!你以为别人也像你这样毫无廉耻么?”

北宫横老羞成怒喝道:“好你们不听善言那只有白送你们三条小命了。”

周保阳笑道:“不这女娃儿长得标致留下她一条活命吧。”

北宫横笑道:“好你既替她说情我将她活捉也就是了。但这两个小子我可饶他们不得!”抡开独脚铜人一个旋风急舞铜人的手指指向南春雷的胸膛要穴南春雷横剑护胸北宫横大喝一声铜人横扫过去秦观海奋力招架左手的虎口又给震裂。

北宫横道:“哼还不撒手!”铜人又扫过来周保阳的连珠箭也接续射到南秋雷替他挡箭南春雷出剑与他合抵铜人的压力。

这一次因为秦观海两手的虎口都已震裂气力不加两人联手也抵挡不住铜人的压力“当”的一声南春雷的长剑脱手飞出但秦观海牢牢抓着刀柄鬼头刀却还未曾给他震落。

北宫横在他们力拼之下也觉虎口酸麻不得不退了两步。就在此时忽听得对面的山头有号角声传来秦观海精神陡振说道:“好了咱们的人来了!”

北宫横冷笑道:“待得你们的人来到你早已没命了。”抡起独脚铜人猛砸猛扫秦观海与南秋雷舍了性命拼死与他恶斗。南春雷拾起了宝剑替他们挑打周保阳的连珠箭。

周保田的连珠箭越来越密南春雷气力亦已不加他尽力照顾妹妹与秦观海给闹得个手忙脚乱。

眼看就要一败涂地弓弦忽地哑然无声。只听得一个非常刺耳的声音笑道:“好呀原来又是你们这两个臭贼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嘿嘿哈哈俺空空儿正要来报你这臭贼一剑之仇!”

南氏兄妹这一喜非同小可南秋雷“咦”了一声说道:“不但是空空伯伯来了华老前辈也来了呢!”说时迟那时快话犹未了空空儿已是声到人到后面还跟着一个“笔扫千军”华宗岱。

北宫横这一惊非同小可那里还敢恋战慌忙转身飞逃。周保阳的坐骑已给射毙他只是箭术高强论轻功则尚不如北宫横他正要抢军士的坐骑逃命但已来不及了。

空空儿大喝道:“臭贼还想跑吗?”周保阳举铁胎弓一拨空空儿轻舒猿臂劈手就将他的铁胎弓夺了过来。

空空儿笑道:“你曾用这弓射我如今就叫你死在这张弓上!”捉着了周保阳把铁胎弓套上他的脖子用力一勒弓弦勒断了周保阳的颈骨登时气绝而亡。空空儿大笑道:“痛快痛快!”

此时北宫横已经跳上了马背空空儿蓦地一省说道:“只报了一箭之仇还不能算是痛快。华大哥你料理这些小贼我去找北宫横算账!哼哼看你逃得上天!”

空空儿脚力一疾如奔马北宫横往山上跑去山路崎岖马跑得没平地快竟然给空空儿追上。此时山头上正有两军交锋北官横翻身下马边打边走。

空空儿的本领胜过北宫横不止一筹但却也不能在三五十招之内将他杀伤转眼间打上了山乱军中跳出一个汉子使杆长枪‘当”的一声挑开空空儿的短剑。空空儿这一剑本来就可以刺着了北官横的穴道了的这汉子来得及时恰好救了北官横的一命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北宫横大师兄西门旺。

原来西门旺、北宫横、周保阳三人乃是一伙同守这个堡垒的。北宜横和周保阳带领三百骑兵出来西门旺留守手下还有七八百人之多。有一队在对面山头驻扎的义军听得这边的的厮杀之声遂过来袭击他堡垒这一队义军的领颇通兵法行的是围魏救赵之计。

西门旺是雪山老怪门下的大弟子但本领却是最弱。不过他与北宫横联手却总可以对付得了空空儿。

华宗岱在那边施展天下无双的点穴本领当真是配得上称为“笔扫千军”不消片刻已有三五十名官军给他点着了穴道倒在地上转转哀号余众一哄而散有的逃回堡垒有的更吓得和身滚下山坡。华宗岱杀散了官军便与秦观海等人一同上山助义军一臂之力。

这支义军约有千人之众和西门旺的留守队伍实力相当。但因西门旺如今给空空儿绊住义军乘机猛攻却杀得官军的阵脚大乱了。

西门旺一看华宗岱已将来到而己方又已败势毕逞当下也就不敢恋战关上了石门可以固守。义军的领笑道:“他们做了缩头乌龟就让他们苟活些时吧。空空大侠你还认得我么?”

空空儿道:“哦原来是你你的叔叔呢?”原来这位义军领乃是夏侯英的侄儿夏侯勇。夏侯勇说道:“家叔在幽州城外正在准备攻城。”

说话之间南氏兄妹与秦观海亦已来到夏侯勇先与秦观海打了招呼说道:“原来是你在那边山头与敌人作战这两位是————”

秦观海管双方介绍夏侯勇听了他们的名字知道是从前名震一时的南大侠南霁云的子女大为欢喜。说道:“各方的英雄豪杰越来越多这一场大战咱们是定操胜券了。”

空空儿道:“这位秦壮士的快刀很不错啊你是幽州郑老武师‘五虎断门刀’这一支的吧?”空空儿刚才赶到的时候北宫横一见他的影子便逃故此秦观海的快刀法。空空儿只不过见着几招。

秦观海听他一口道破了自己的师门来历又是吃惊又是佩服说道:“郭老武师是我的太师祖。他老人家逝世已有三十年了。我出世得迟没有见过。我的师祖在十年前亦已逝世。家父则已闭门封刀了。空空大侠想必与我的师祖相识?”

空空儿笑道:“你的太师祖和师祖我都见过只是你的父亲我却无缘见面。有一事恐你还未知你可知道他们兄妹是什么人吗?”秦观海道:“我正想向南大哥请问不知南大哥的令尊是——”南春雷道:“家父讳霁云十多年前在睢阳与段圭璋大侠一同殉国。”秦观海“啊呀”一声叫起来道:“我猜得不错你们果然是我的同门。”

原来一叙起来他们是同一个太师祖的“五虎断门刀”从郑镇国开始分为南北两支秦观海父子属于北支南霁云属于南支这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分支之后两支都已三传后辈的人至南霁云和秦观海父亲这一代由于世乱年荒就断绝了音讯的。

南秋雷知道了秦观海是她同源异流的师兄更为高兴说道:“秦师兄怪不得你的快刀使得这样好原来是北支门下。我刚才也思疑你是同门的了不过还没空向你请问。”

秦观海道:“本门的快刀令尊南大侠天下无双敝师祖和家父是常常提起的。但南大哥和南姑娘却是用剑却教我刚才不敢相认。”

南秋雷笑道:“我的大哥是用快刀的。家父死得早我和二哥的快刀练得不好改由家母教我们的剑术。”

夏侯勇道:“秦大哥是最先在幽州揭竿而起的豪杰幽州百姓纷纷参加义军他的功劳最大。”

秦观海面上一红说道:“都是自己人你不必给我乱戴高帽了。”夏侯勇笑道:“我说的是事实呀!”

空空儿赞道:“好你们这辈的年轻人真是比我们老一辈的强得多了。”秦观海惶然道:“空空大侠武功盖世我们是万不及一焉能相比!”空空儿笑道:“我在你这样年纪的时候武功还不及你呢。不过我说的不仅仅是指你的武功你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秦观海道:“空空大侠指教。”

空空儿道:“我从前闯荡江湖纵横四海论本领不是自夸的确是罕逢敌手但说老实话我也只是快意恩仇任性所之而已。现在想起来我也实在后悔后海虚度少年的好时光没有做出一桩对老百姓有益的事情。你们这一辈可不同了人人都是胸怀大志有见识有抱负为国为民。这就比我们老一辈的强得多了。知人论世并非只是本领高强就值得称道的。而你的武功好还在其次难得的是人品又好做出了轰轰烈烈的事业却一直没有骄傲。这一点我空空儿还要跟你学呢。”

秦观海面红过耳说道:“老前辈过奖了老前辈的师陀复国抑强扶弱这是大大有益于老百姓的事情老前辈的英雄事迹我们这里也是早已是众口流传的了。”

南秋雷笑道:“空空伯伯一年不见你的脾气和从前可是大不相同啦。怎的对小辈也这么客气起来了?”

空空儿见笑道:“是么?但这也是我把你们小辈当作镜子觉了我的老毛病我这才改了的。套夏侯贤侄的说话我这可不是和你们客气我说的是实话。”

空空儿对秦观海甚有好感心里想道:“我没有做成她和铮儿的媒人正该给她找个好女婿眼前这个秦观海不输于铁铮我何不撮合他们这段姻缘?不过这也且待这场战事过了再说吧。”

空空儿自己晚婚但却喜欢给年青人做媒是以见了秦观海又触动他的心事了。他那里知道南秋雷与秦观海早已是一见倾心只要听其自然他们的感情就自会展实在是用不着他来多事的。

夏侯勇笑道:“天色已晚这个堡垒咱们暂时攻不下就让他们做缩头乌龟吧。我们驻扎在对面的山头咱们不如回去再谈个痛快。”

走到对面山头要经过一道长狭的山谷上山下山也有十多里山路。路上南春雷道:“空空伯伯你和华老前辈怎的这样巧也来到了这里?”空空儿道:“我在那间路边的茶铺知道铮儿和华老前辈的掌珠曾在那里出现……”

南春雷怔了一怔插口问道:“是么?这是哪一天的事情?”空空儿道:“就是昨天的事情。”南秋雷道:“昨天我们也正在那间茶铺。”空空儿道:“大约时间不同你们没有碰上。”接下续说道:“我听说他们二人还和沙铁山打了一架我和老华不放心赶忙追来不料却碰上了你们。”

说了半天南春雷这才知道空空儿是生了误会把他们兄妹误认为是铁铮和华剑虹了。于是笑道:“空空伯伯这可真是错得恰好了。和沙铁山打架的是我们兄妹幸亏你们有这场误会要不然你们不会追到这儿来我们也不能脱险了。”

空空儿道:“哦原来是你们。那么铮儿和剑虹却不知过去了没有?夏侯勇贤侄你们是有人在路上巡逻的可曾现他们的踪迹?他们年纪比春雷、秋雷小一两岁。对啦你是见过铁凝的铁铮的相貌和他的妹妹颇有几分相似。你给我留心留心。”

夏侯勇道:“并没现过一男一女同行的江湖人物。不过单身的少年男女倒是曾经现。男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好汉使得非常好的快刀。”

南秋雷道:“啊呀那就是我的大哥呀。你没有将他留下?”

夏俟勇道:“可惜可惜!昨天他单身从山谷经过碰上北宫横的手下。他斫翻了十几个官兵我们在山头看见以为我们是官军一路所以斫翻了十几个官兵之后马不停蹄的就冲了过去。

南春雷道:“那倒不用担忧了大哥到了山州城外会碰见你的叔叔的。段叔叔、展伯承他们都在军中认得我的大哥的。”

南秋雷道:“那单身女子又是何人?”

夏侯勇道:“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是昨天从这山谷经过比你的大哥早两个时辰。同样的她也碰上了北宫横的手下而且是由于周保阳率领的一队巡逻官兵。她的对手与你哥哥所碰上的只是普通的官兵不同因此她也没有你哥哥那样好运气了。她冲不过去陷于苦战。后来还是我们下山才把周保阳赶了回去救了她来。”

空空儿道:“哦这个女子能够力敌周保阳本领也很不错了。但你既然救她脱险怎的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夏侯勇道:“这女子很奇怪我们问她名字她不肯说我们请她上山参加义军她也不肯只是淡淡的向我们道谢一声便自走了。初时我还以为像她这样有本领的女子一定是来参加义军的那知是料错了。”

南春雷诧道:“这女子如此不近人情你们救了她的性命她连姓名都不肯说?”南春雷忽地问道:“她有多大年纪骑的是不是一匹枣红马?”夏侯勇道:“大约二十岁左右骑的是一匹青色的骏马。但那匹马已经给周保阳射死了。”

夏侯勇接着说道:“这女子的确是不近人情。后来我们送她一匹坐骑她也不肯要。”

南秋雷心想:“这脾气倒有点像成芳姐姐但她的马却不对不知是不是后来换了?嗯若然是她的话她失了坐骑只怕还未能走到幽州我可以追上她。”因又问道:“她用的是什么兵器?”夏侯勇道:“用的是柳叶双刀一长一短长刀刀头微弯招数很是特别。”

南秋雷大失所望心想:“龙姐姐用的倒是一双柳叶刀但却非一长一短。这么看来这女子不是龙姐姐了。”

空空儿听了夏侯勇所说蓦地心中一动“噫”了一声。夏侯勇道:“空空前辈莫非知道这女子的来历?”空空儿沉吟半刻说道:“我也猜想不透。”

原来空空儿倒想起一个人来他想起的是山州那支回纥兵的主帅曲离的妹妹曲英。他曾经在科尔沁草原见过曲英和盖天仙交手曲英用的兵器是一长一短的柳叶刀。

但空空儿暗自思量:“若是曲英的话。她碰上了周保阳的官军难道她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份?周保阳知道她是曲离的妹妹又怎敢动她分毫?”

此时已是暮霭台山的时候夏侯勇前头带路刚刚走过这条狭长的山谷忽听得蹄声得得夏侯勇喝道:“是谁?”那个人道:“你们是谁?”语音生硬不像是本地人。夏侯勇道:“我们是义军。”那人道:“哦你们是义军?你们有没有掳获一个女子?”

夏侯勇皱起眉头大声道:“义军那有胡乱掳掠妇女之理?你是什么人?”南秋雷旁笑道:“女子倒是一个但我可不是被掳来的。”

说至此处那骑马距离他们已是很近。马上的骑士蓦地喝道:“我是回纥的副元帅曲离!但今天我却不想和你们厮杀你们知趣的快快让路!”

空空儿笑道:“原来是老朋友来了你没兴趣我可有兴趣和你厮杀!”

此时是乍黑时份曲离到了和他们距离十数丈之外才现空空儿这一惊端的非同小可!

说时迟那时快空空儿在大笑声中身形一掠登时如箭离弦疾扑过去。曲离坐马上空空儿跃起三丈多高一招“鹰击长空”凌空刺下。

曲离横刀一挡“当”的一声刀剑相交空空儿头下脚上短剑往下一压这一招数使得奇险绝伦可是他身子悬空身体重心就凭着刀剑相交的这一霎那用短剑作为支柱凭他武功绝顶身子悬空气力也是不易挥。曲离马不停蹄月牙弯刀一翻一绞大喝一声:“去!”

空空儿借他这一挥之力在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轻飘飘地落在六七哈哈笑道:“十多年不见你的武功是大有进境啦!”

曲离却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我只当苦练了十多年可以胜得空空儿如今看来只怕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华宗岱道:“哦原来是曲将军闻名已久幸会。在下华宗岱向你领教一招!”此时曲离正在策马飞奔华宗岱把左手的判官笔飞出射他背心的“愈气穴”。黑夜之中认穴不差毫厘。不过他先出了声这才飞笔打穴算不得是偷袭。

华宗岱名震西北他的名头曲离当然也是早就知道了的。曲离不由得又是心头一震心道:“这老儿号称笔扫千军果然名不虚传。”

判官笔破空之声尖锐之极曲离是个武学的大行家听声辨器已知华宗岱的功力在他之上应下不敢硬接斜挂雕鞍反手一刀力贯刀尖这才把华宗岱那支判官笔磕开但虎口已是隐隐作痛。华宗岱见他这反手的一招刀法十分精妙心里也是暗暗佩服。当下身形一掠伸手接下了反射回来的判官笔。

曲高喝道:“今日我是孤身一人无心作战。但你们若是定要纠缠的话我也只好舍命赔君子啦!”他知道空空儿轻功绝顶山路崎岖空空儿追来的话只怕自己虽有坐骑也难逃脱。何况还有一个“笔扫千军”华宗岱在此那更是凶多吉少了。曲离明知难以逃脱因此只有硬着头皮充当好汉了。

那知空空儿忽地哈哈笑道:“我们岂是倚多为胜之人?我是想和你单打独斗的不过你既然无心作战我也不愿强人所难。好吧今日让你走就是。过两天我到了幽州再约你较量较量。那时可不许你再躲了。”

曲离做梦也想不到空空儿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他走连忙策马上山避开义军拐个弯逃之夭夭。

夏侯勇也感不解说道:“空空大侠这厮是回纥主帅难得他单骑给咱们撞上为何不趁这机会擒了他?”

空空儿道:“正因为他是孤身一人在咱们势力范围之内擒了他也不会心服。而且咱们是要把回纥兵赶出国境倒不在乎拿一个曲离。”

华宗岱道:“他刚才自称是副元帅看来这支回纥兵已是改由拓拔赤作元帅了。”

空空儿道:“曲离和巴大维的性格有些相似虽然只知效忠他们的大汗但却也还算得有几分正直的军人。拓拔赤则是老奸巨滑比他坏得多了。”

华宗岱恍然大悟说道:“哦你放了他莫非还有离间他们的用意?”

空空儿笑道:“我只是先放个交情以后的事留待以后再说了。”夏侯勇道:“我可有点奇怪曲离以主帅的身份为何不带随从单独一人偷出幽州?”空空儿道:“他是自恃武功以为没人能够将他难为。”华宗岱道:“既使如此但也总得有个原故。否则他何必独往独来?”

夏侯英道:“他查问我们有没有捕获一个女子不知他所要找寻的女子是谁?”华宗岱道:“若然他只是为了这个女子便甘冒危险不惜以主帅的身份擅离幽州那么这个女子倘不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就一定是他十分亲近的人了。”

空空儿沉吟半晌说道:“夏侯贤侄你们昨天不是救了一个不肯说出自己姓名的女子么?”夏侯勇道:“那女子武功虽然不弱但似乎还用不着曲离亲自对付。”空空儿道:“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曲离不是要去对付她而是要接她回去。”

夏侯勇说道:“那女子是曲离的什么人?”空空儿道:“是曲离的妹妹。”夏侯勇愕然道:“这怎么会她是和北官横的这伙官军厮杀的。倘她是曲离的妹妹那岂不是变成了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空空儿道:“这一点我也猜想不透不过你所说的那个女子所使的兵器倒是和他妹妹相同。”华宗岱也道:“是有点可疑。”

空空儿道:“我起初以为是自己的瞎猜疑。待到碰见曲离之后我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是真的了。”接着笑道:“反正我现在闲着没事曲离的妹妹我又是见过的待我去查个水落石出便是。”

夏侯勇道:“你不到我们那儿歇歇待吃过晚饭才走么?”

空空儿笑道:“不了。闷葫芦须得赶快打破否则纵有山珍海味我空空儿也是吃得没有心思。”当下向夏侯勇讨了一袋干粮问明了昨日那个女子所走的方向便立即施展轻功前往搜查。

夏侯勇笑道:“这位老前辈真是热心怪不得江湖上的人都说他爱管闲事。”华宗岱笑道:“我却喜欢他这股爱管闲事的劲儿。”

空空儿猜得不错夏侯勇昨天所救的那个女子果然是曲离的妹妹曲英。

原来曲英因为在科尔沁草原碰着盖天雄给盖天雄杀得她落荒而逃前面的路已给奚族的军队切断她和哥哥因此就失去了联络。好不容易待她绕道进入幽州之时曲离和拓拔赤他们都早已进了城义军也早已将幽州城封锁不是义军中人或者是持有义军所开的路条的就很难偷渡得过几重封锁线进入幽州了。

曲英不敢冒险偷入幽州只好改装扮成汉族女子在外面等待机会。

曲英和哥哥失了联络进不了幽州当然免不了心里愁烦。但另外还有更令她意乱心烦之事。

曲英是将门之女自小在家中练习武艺民间的疾苦她根本不知道的。她知道的只是自己的国家乃是雄霸西域的大国国威远震所向无敌。而她也因此自豪。就像她哥哥一样她满脑子装的是忠于大汗为国扬威的思想想做一个回纥的“女英雄”。她可从没有想过她所要宣扬“国威”的“国”那只是大汗和王公的“国”回纥的强大老百姓可并没有得到好处反而因本国的穷兵黩武而遭受了灾殃。至于西域各国遭受回纥侵略军的铁蹄蹂躏之惨曲英更是丝毫也不知道了。

这一次她随军出征由于中途和队伍失了联络倒使她现了许多前所未见、前所未闻的事情。先是沿途的老百姓并非如她想像那样是对回纥“英勇善战”的兵士佩服的相反她所碰见的老百姓没有一个不是咒骂回纥骑兵的残暴。她听到了许多关于回纥兵焚烧掳掠的事实也听到了关于师陀国老百姓许多英雄抗暴事迹。

她哥哥这次领兵本来是给在驻师陀的拓拔赤增援的由于拓拔赤已经溃败临时改变计划前往幽州。救兵如救火所以沿途没有停留而她除了行军之外又都是留在自己独备的帐幕是以回纥军的暴行她自己没有见过。当然她也没有现回纥军的暴行另外也还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她哥哥治军较严另一个她随军出征只不过是短短的十多天到了奚族的地方就和队伍失了联络了。

她听到了沿路上老百姓对回纥兵的咒骂起初还以为是言过其辞但到了幽州之后已是亲眼可以看到被回纥兵焚烧劫掠过的村庄了。幽州的老百姓同仇敌汽纷纷参加义军的事实也令她心中震动不能自休。

她心里自想自思:“若然只是几个人说我们兵士的坏话那或者是言过其辞但现在是异口同声人人都这样说那就决不会是假的了。何况那些被焚烧了的村庄也决不会是老百姓自己放火烧的。”

她越想越觉难过终于突然想到了这些问题:“哥哥说我们是应幽州节度使之请助他‘袭匪’的难道老百姓们都是‘匪’么。哥哥还说大汗是要把大唐置于回纥的‘保护’之下但这么样的**掳掠焚烧劫杀反而能说是‘保护’么?我们的兵士听从大汗的驱使连年东征西讨这样看来只是一场接着一场的不义之战了!”“这么样我们效忠大汗究竟是对呢还是不对?”想到了这许多问题她不觉一片茫然了。

曲英接触了事实的真相对她所从事的战争开始有了怀疑对效忠大汗的观念也开始有了动摇了。但她还是想入幽州重回她哥哥的军中的。她最信服哥哥希望哥哥能给她解答心中的疑问。

她在幽州城外几天打听得驻扎在幽州鸦咀山的这支北宫横的官军是要来幽州的节度使章留仙商谈“结盟”的是“自己”人。于是这一天她就来到了鸦咀山。

她来到鸦咀山本是想和北官横会面有个居留之所等待机会再入幽州。不料她来会见着北宫横却先碰上了由周保阳率领的巡逻部队根本不容她开口就要把她提去淫辱。

曲英是将门之女焉能受得士兵的调戏?一怒之下心里想道:“这样的军队还值得我去投奔么?”于是便不说明身份拔刀就砍。砍倒了几个官军自己也因众寡不敌陷入了包围。

待到夏侯勇救她脱险之后她心里又感激又是惭愧想道:“我以为是‘自己人’的官军谁知竟是坏人想不到和我们作对的义军却反而是好人他们称为义军倒真是无愧于这个‘义’字。哎呀倘若他们知道我是他们最痛恨的回纥元帅的妹妹不知道他们如何鄙视我呢!”因此曲英不敢说出姓名道谢之后便自己走了。

曲英心如乱麻茫茫然信步所之只觉又饥又饿忽见前面有家农家大门两边一边挂着白色的帐幕一边挂着红布结成的彩绸。曲英识得汉人的风俗挂着白色的帐幔是表示这家人家在办丧事但红色的彩绸却是表示家有喜事的。

曲英大为奇怪:“这家人究竟是在办丧事呢还是在办喜事?但丧事与喜事那有相混之理?”

此时正有许多村民前往那家人家有个农妇走来和她打了一个招呼说道:“姑娘你是哪一处义军的?可是来接张家女儿的么?”曲英腰悬佩刀是以为这农妇有此一问。

曲英面上一红说道:“我是前往幽州投亲。”那村妇道:“哎哟幽州可不好去呀。回纥的兽兵正在城中为非作歹。我看你不如投入义军。待将来义军破城之后再去访亲吧。”曲英尴尬之极只好捏造谎话道:“我也是这样想但我要先回去问过母亲。”

那农妇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曲英乱说了一个偏僻的山村那农妇被她骗过说道:“也好这样的大事告诉父母一声再行定夺也是应该。但看你形容憔悴想必是又饥又饿了何不到张家去歇歇喝她一杯喜酒?也好和我们一道慰问慰问张大妈。”正是:

铁蹄之下难偷活百姓纷纷举义旗。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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