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倾城之请
“杀啊──”
数千名沧澜军团的士卒高声呼喊在号角的助威中朝玉河城高耸的城楼上奋勇攀越。
脚下是一架架凌空而起的云梯。
头顶是不断落下的滚石与箭雨。
半空是飞洒的鲜血与呼啸的冷风。
九天前我们成功突破考兰精心打造的玉河防线迫使他率领25ooo多名残兵败将退守玉河城。不过考兰在玉河城不敢久待第二天即率领2oooo人马继续朝东南退却。
留下守城的是禁军统领赫曼和他的5ooo部下。
玉河城位于玉河东南3o里的一处平原上在王国的七城十六镇中素来有“比亚雷尔粮仓”的美誉。不过比起群山之城雷比特玉河城无论在商业繁荣和城防方面都有所差距。
但我也并未急于攻城而是一面屯兵城下休整部队等待暴风雪的结束;另一方面分兵而出迅收复了几乎毫无抵抗的比亚雷尔西部其他一城四镇从而得到了大量的物资补给。
直到五天前风雪完全停止天空放晴我才调集兵马于翌日早晨动了第一次攻城。
连日担任主攻的都是刚刚得到兵员补充的沧澜军团由于鲍里斯侯爵施展射阳镜冰封玉河虽然获得成功但本身的能量损耗也几尽枯竭故此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沧澜军团的指挥大权就顺理成章落在其长子萨德的手中。
萨德今年亦只有二十岁生得与其父一般高大魁梧。鲍里斯侯爵被囚禁的那段日子里正是因为有他成功控制着沧澜军团才使得考兰始终无从下手。在军中年轻而勇猛的萨德威望除其父外不作第三人之想。
尽管萨德平日的举手投足丝毫看不出修习海宗秘技的端倪但从他不经意间眼睛中闪烁过的精光和沈稳如山的气度中我确定他早得了鲍里斯侯爵的真传隐然又有一名海宗魔师的气势。
他和德博完全属于两种不同类型的贵族子弟虽然同是出身名将豪门但沾花惹草的德博更加适宜于和平的岁月里做一个花花公子而萨德才是真正的沙场虎将。
在萨德的指挥下12ooo名沧澜军团步兵士气高昂悍不畏死的轮番攻击玉河城其间进退有序调配得度一派名将风范。
不过比亚雷尔守军在赫曼的严令之下殊死而战占据着城楼地利的他们亦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偏偏极具威力的霹雳珠在玉河之战时全部告罄如今修马德正加紧采办原料赶制可是短时期内殊难大批量完成以供所需。
失去雷霆大队的配合攻城难度无疑增加。不过城防坚固程度远远逊色于雷比特的玉河城即使有比亚雷尔军的顽抗也难以坚持太久。考兰不会没有想到这点他只留下赫曼的5ooo人马明显是想利用玉河城暂时阻挡住我的去路从而争取时间苟延残喘加紧王都方面的布防和各地贵族兵马的调动。
可惜近日来各地贵族大多都已透过种种关系向我宣誓效忠能够兵救援考兰的只怕寥寥无几。毕竟在众人看来在这场王位争夺中为父报仇从篡位的叔父手中夺回江山的我无庸置疑的代表了正义一方。
当然这个“正义”的前提是我对考兰的屡战屡胜。
双方数万大军围绕玉河城头激战整整四天虽然萨德的沧澜军团曾数次攻上城楼然而比亚雷尔守军异乎寻常的顽强又数次将沧澜军团迫退。尽管同样付出惨重的代价却终究守住了玉河城。
冬天天色总黑的很早连着四天无功而返的萨德只得又一次不甘心的收兵。
后方的考兰和他的两万大军也因此得到了更多一天的休整。
“那是考兰卫戍王都的禁军精锐啊”亚德遥望城楼上疲惫不堪的守兵感慨的道:“难怪如此强悍。”
尤里鲁苦笑道:“要怪就怪费冰吧当年这支禁军便是出自他的调教。”
费冰目光复杂的凝视城楼道:“可惜如今禁军的统领是考兰的心腹赫曼将军此人是考兰一手提拔为人凶悍干练又对考兰死心塌地。用他掌握禁军考兰几乎可以高枕无忧。”
“赫曼?”一同观战的鲍里斯侯爵喃喃道:“考兰在军中的四大心腹里也数他最阴狠但他一个人也休想救得了考兰。”
眼见儿子无功而退鲍里斯侯爵的神色多少有点不愉。
我看了眼退入营中的沧澜军团士卒缓缓说道:“明天早晨由亚德指挥暗黑军团接替萨德继续攻城沧澜军团休整一天。”
“是主人!”亚德应道。
鲍里斯侯爵恶狠狠注视高耸于夜色里的城楼沈声道:“赫曼我倒要看你能支持几天?”
城楼上是庆贺胜利的比亚雷尔士兵;城楼下是一滩滩沧澜军团将士的鲜血。自青原之战以来我已经损折了将近4ooo的人马考兰的抵抗也越来越顽强。
望着无星无月的天际一股冰冷的杀意迅在我的心底蔓延。
次日清晨13ooo余名暗黑军团步兵声势浩荡的徐徐向玉河城推进初升的旭日照耀在战士黑色的盔甲上闪耀起一团团暗光。
红月黑底的旌旗在寒风里迎风招展无数兵刃高高举起焕出耀眼的光芒。
我坐在踏雪上运用浑厚的暗黑能量将低沉的声音随着呼啸的北风清晰传入每个战士的耳中:“敌人正在城中象一个胆小鬼般蜷缩颤抖从群山之城到玉河我们的铁骑不可阻挡。眼前的玉河城区区城楼是否可以阻拦住我们征服比亚雷尔的去路?”
“不能!”士卒们出天崩地裂一样的呼应。
我的右手握着马鞭指向玉河城楼徐徐道:“攻下它我许你们洗掠三日。城中珠宝女人随你们享受!”
“万岁!”士兵们再次出近乎疯狂的兴奋呼喊。
对于这些主要来自盗匪与死囚的战士来说所有的空话都不及一场掠杀更值得期待。
在考兰连战连败的情况下我绝对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因此玉河城势必要在短时间内攻占。
而我正需要这样的士兵去催垮玉河城。
我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冷笑知道已成功刺激起这些士兵的斗志和**。
考兰玉河城墙和你一样阻挡不住我的步伐这样一支受到**驱使的虎狼之军即便是石土筑起的城墙也将消融。
听见我的军令身旁的尤里鲁等人脸色微微一变──毕竟以他们的立场还无法接受大军劫掠这样的行止。
其实在大6争雄的历代战争里洗掠甚至屠城比比皆是在北方更是激励士气的最佳方式。不过象我这样在内战中许诺自己的士兵劫掠本国城市的确在历史上不多见也难怪尤里鲁等人不能认同。
但是面对疯狂欢呼的暗黑军团将士他们的抗议实在是太微弱了。
果然13ooo余名暗黑军团的将士在亚德的一声令下后排山倒海一般蜂拥向玉河城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只有那座城楼上的王旌全然忘却了自己的生死。
有时候为了未知的利益太多的人可以暂时忘记自己的生命和懦弱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一具具尸体从半空和城头抛落城上的滚石和羽箭飞蝗一般的洒落但是没有人后退。每一个士兵都杀红了双眼想着玉河城中召唤着他们的财富珠宝疯狂的朝城上攀越。
连日激战后赫曼统率的守军已不足三千迫不得已将城内的青壮男子尽皆驱赶上城楼协战表明他已到了强弩之末。
太阳渐渐升高血色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城头和城墙下的土地早被殷红的鲜血浸染。
前一次冲锋被比亚雷尔守军顽强的击退但更加激出暗黑军团将士血液中流淌的凶悍禀性没有给守军任何喘息第二次攻势更加猛烈的袭来。
没有征兆库塞率领着亡灵战士出现在战场上。
地狱的恶魔在最后时刻被释放到人间。
全身如金石一样坚硬完全不懂得死亡和痛苦的亡灵战士在库塞的驱使之下宛如一头头饥饿的黑豹口中出慑人的低吼冒着头顶的箭雨敏捷的沿着云梯直逼城楼。
羽箭射在他们的身上出金石一般的响声被激飞而出。滚石落在他们头顶轰然有声却撞的四分五裂。枪戳进他们的身体却只有半寸就被硬生生陷住不知疼痛的他们伸出巨灵似的手掌抓起城楼上的守军凌空摔落!
守军终于乱了任凭赫曼如何斥骂恐惧与退缩已如同瘟疫迅蔓延。
“轰!”
幻紫之瞳的光华轰然散落在城头十数名比亚雷尔士兵连惨叫也来不及出便在爆涨的碧色光芒里化为尘埃城楼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缺口。
“万岁!”暗黑军团的士兵欢声雷动士气更盛。
而库塞则犹如一头大鸟倏然飘落在城头神情桀骜直似不可一世的魔王。
身后的亡灵战士幽灵似的闪现他们如同是杀人的机器简单高效的重复着每个动作。在他们杀开的血路之后是一堆堆倒下的血淋淋尸体甚至有的已经无法拼凑出完整的人形被亡灵战士们以熊一样的力量硬生生撕裂!
面对此景比亚雷尔的守军再无斗志甚至有人失声哭泣呕吐不止。
玉河城终于陷落。
但一场杀戮与洗掠才刚刚开始。
冲入城中的将士一面肆意斩杀着比亚雷尔守军一泄连日久攻不克的怨气;一面争先恐后的闯进沿街的建筑饥渴的找寻属于他们的战利品。
赫曼不知了去向在城破的第一刻他便带着亲信从东门飞马逃逸不过大胜之下这些都显得并不重要。
亚德是少有的在入城后依旧保持清醒的人之一他并未参与洗劫而是率领部属迅封存了粮仓、钱库等等重要的场所以免被红了眼的士兵抢先破坏。
费冰亦未参与城中的劫掠他的2ooo天羽营有条不紊的接收城防防止比亚雷尔大军的反扑。
但剩下的人就管不了这么许多不仅是暗黑军团的士兵沧澜军团也不甘落后的加入进来──他们虽然以作战膘悍勇猛著称但军纪在鲍里斯父子的纵容下始终是比亚雷尔最差的。
如今即有我的许诺这些士兵更是再无顾忌。
玉河城在一刹那里陷入了无尽的恐惧和战抖中。
我在尤里鲁的护卫之下入驻原先的总督府偌大的建筑里一片狼籍原有的仆从早都在破城之时四散而逃只留下空荡荡的屋宅。
处理好一些善后问题我走进总督府的书房坐下侧窗的阳光暖洋洋洒在我的身上。
这儿以前的主人是玉河城总督罗迪克子爵现下怕正与赫曼在一起。
我刚落座尤里鲁和亚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面色踌躇却没有说话。
“有什么事?”我问道。
“主人”尤里鲁猛然单膝跪地激动的道:“请您收回成命放全城数十万平民一条生路!”
“主人”亚德亦跪地恳求道:“您可知道现在数万大军犹如饿虎扑食冲进玉河城到处烧杀抢掠行径与强盗无异。您志在复国雪耻绝不能因此丧失民心请主人三思。”
我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主人!”见我没有反应亚德脸色沉重劝说道:“您的仁德早在比亚雷尔的山川大地流传故王莫伦特陛下更是仁慈宽厚而深得臣民爱戴。虽然说乱世为争霸业不得不无所不用极但屠杀劫掠本国重镇仍是禁忌。以主人的雄才伟略必明白这点若下令停止劫掠不仅可重塑军纪更可让数十万玉河城平民感激涕零。从此大军过处比亚雷尔军民无不望风景从!”
仁德?
他说的是那个懦弱修岚的仁德吧?
我嘿嘿一笑道:“深得臣民爱戴?这种无用的爱戴不要也罢。莫伦特陛下被杀、考兰篡位夺国时有谁站了出来是这些平日歌功颂德的贵族还是丰衣足食的平民?望风景从就更不用谈了如果不是我许之以城如今赫曼还在城楼上耀武扬威!”
尤里鲁叫道:“主人即使杀了我我也要说!您忍心看着数十万人惨遭蹂躏家破人亡?他们可都是您的子民呵!他们一样有血有肉无辜善良啊!”
我不由得又扫了他一眼竟现偌大的壮汉即使在死亡面前也不会流泪的他眼中居然闪烁着隐隐的泪光。
而一旁的亚德虽然神色保持镇定但一股悲痛与焦急也无法掩饰的流露而出。
我的心底一颤仿佛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中质问道:“难道你真的如此漠视无数的生命么?”
这是我自己的声音。
第一次我在心中质问自己的决断。
但我瞬即恢复生硬的回答道:“我的决定不会更改你们下去。”
亚德低低叹息道:“要是阿兰佐大人和希菡雅小姐在就好了。”
希菡雅?
我的眼前蓦然浮现起她哀怨带泪的凄美神情。
如果是她来请求我我会拒绝吗?
还有那个慈和古板的大魔导师阿兰佐我会拒绝他们么?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确定了。
“殿下说的极是”鲍里斯侯爵从书房外走进来道:“为了争雄大6杀几个平民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尤里鲁怒道:“一个魔门妖孽也敢来鼓惑主人!”
自从鲍里斯侯爵亮出射阳镜后他与魔门海宗的渊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虽然尤里鲁等人平日碍于同袍之谊不便多说。但是天生对于魔门的厌恶使得他们对鲍里斯侯爵与库塞从未有过好脸色。
方才鲍里斯侯爵的论调更是火上浇油尤里鲁冲动的个性再按奈不住。
鲍里斯侯爵脸色微变但顾及到我在眼前很快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冷冷哼道:“若没有我这个魔门妖孽你们这些所谓的圣道门徒还在玉河旁无用的哭泣吧?”
尤里鲁双眼冒出火花转身对上比他还高半头的海宗魔师正要作亚德赶紧按住他低声道:“大敌尤存切忌内讧。”
我平静的道:“亚德带尤里鲁到屋外走一圈让他的头脑好好清醒一下。”
“是主人。”亚德拉着尤里鲁朝书房外走去。
尤里鲁依旧不甘心的回头道:“可是主人──”
我森寒的目光一亮直透他的双目。尤里鲁的身躯微微一震在我目光的逼迫下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乘这片刻的恍惚亚德已将他拽到屋外。
我的心里莫明的一松好象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随着他们的离去而消失。
虽然外表掩饰的很好但我确实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尤里鲁亚德希菡雅阿兰佐他们只是我的部属和女人。
即使是敌人他们联手也不会让我皱一下眉头。
但现在我却觉得有些难以面对。
所以我只能粗暴的斥退尤里鲁和亚德。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反对我的决定反对他们的主人?
难道在他们心目中一城生灵真的比我这个王子更加重要?
“殿下刚才有部下报告说他们撞见了鬼魂。”鲍里斯侯爵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
“鬼魂?”我的思绪转移到现实里:“怎样的鬼魂?”
鲍里斯嘿嘿一笑道:“根据亲眼目睹的几个人描述说那个鬼魂宛如一团绿色的迷雾漂浮在空气里瞬间便消失不见。”
我摇摇头道:“你认为这是鬼魂么如果那几个人没有说谎。”
鲍里斯侯爵一怔旋即明白我的意思道:“这样的形容更象北方的幽灵族。但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起那些在红石城企图刺杀幽灵忍者他们绝不可能那么凑巧的出现在罗梅达尔之前两者说不定就有什么联系。
于是我说道:“你和库塞在暗中留意暂时不要惊动其他人。”
鲍里斯侯爵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尤里鲁神情奇怪的走进书房躬身禀报道:“主人有一位贵客想见您。”
“贵客?”
“是帝国的镜月公主。”尤里鲁回答道。
我一怔她在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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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出差南京故此停了一天对不起大家。
另外昨天被小偷拿走5oo元人民币悲。
若能换回5oo点投票则也值了呵呵。
钱财身外物。
修岚究竟是什么来历?他与暗黑之宫的主人有什么联系?心底的声音是谁?他背负怎样的宿命?暗月是谁呢?
相信看了这么多暗黑的朋友已经在焦急不必太心急。
在第五卷里我会给大家一个意外的答案。
保证大家想不到。
如果谁有自己的答案欢迎留在会客室里。